大黃魚，30斤算起來，估摸著十五六塊出頭，雖然價格不算很高。


    但在市麵上卻是緊俏貨，很好賣。


    若是像老張這樣的個體黑市，賣黑肉的，或許能把價格再往上推。


    老張舔舔嘴唇，咧著嘴笑道：“先前被你叫上來，還以為是來白嫖我的。現在有東西收，那就好說，放心，我幹活沒二話，第一個衝在前麵。”


    說完，老張拍了拍胸脯，趕忙上去和傅師傅清理起漁網。


    老吳盯著大黃魚，滿心歡喜，他想著拿迴去給兒媳婦下奶。


    雖然已經分家單過，但一想到即將出世的孫子，老吳還是想把好東西留給兒子兒媳。


    這一網大黃魚加起來有200多隻，老船夫傅師傅目測便估出大概，一共小半噸，數量不算多。


    但沈建軍心裏有了把握，這附近能捕到大黃魚，說明有族群在此生活，多撈幾次，肯定能捉到更多。


    傅師傅不慌不忙地指揮著：“把這些大黃魚養在船體的那個魚艙中，舀點海水放進去，別給悶死了。”


    他雖一條腿拄著拐杖，此刻在海麵上，倒像是個一往無前的將軍。


    眾人收拾完畢，魚被關在船特有的魚艙裏，漁網也用海水清洗了一遍。


    正當傅師傅打算繼續航行時，天邊隱隱湧上厚重烏雲，可見度頓時下降，整片海麵陰沉沉的。


    “要下雨了。”傅師傅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連忙喝斥眾人把船開到好島附近，找山洞躲起來。


    他是老船夫，深知海麵上暴風雨的威力，稍有不慎就可能丟命。


    登上好島，沈建軍皺起眉頭。天災人禍難以避免，可他憂心的不是災難，而是好島上的情況。


    好島早在七八年前就被確立為自然保護區，雖然比不上蛇島這樣的大島，上麵卻生活著很多劇毒蛇，被咬一口後果不堪設想。


    “一會上島小心些，老吳，你把帶來的棉褲套上，皮膚千萬別裸露，盡量穿厚實點，這島上的東西，咱們惹不起。”


    老張一聽島上有劇毒蛇，嚇得腦袋直搖，一個勁往船艙裏縮：“不去了，我就在這船上待著。”


    傅師傅皺起眉頭，抬起拐杖，狠狠在老張手臂抽了一下，嗬斥道：“船上待不了，暴風雨把船卷走，你連唿救都沒辦法。到好島，幾個人相互照應，不會有大問題。”


    好島在地圖上很容易被忽略。


    上麵綠色植被覆蓋，但生物種類很少。


    為數不多的幾百條蛇撐起了整個島的“門麵”。


    因為缺乏食物，整個島上的蛇都異常饑餓，對任何食物都抱著寧可錯過但絕不放過的想法。


    幾人將船停好，取出應急食物。


    都是分曬好、用鹽糊著的肉幹，能保存很長時間，還搬下了來時帶的50升淡水。


    帶著物資朝好島深處走去，沒走多久，便看到一處能遮蔽風雨的山崖。


    沈建軍停下來四處張望，一眼看到不遠處有個幽邃的山洞，開口道：“這個地方待不長，再找找。”


    老張疑惑地問：“為啥要走？這不旁邊就有個山洞嗎？能遮風擋雨，晚上還能進去睡覺。”


    拄著拐杖的傅師傅嗤笑一聲，指了指山洞：“你現在隻帶火把進去轉一圈，就得直接被嚇昏過去。”


    蛇喜陰潮，這島麵積不大，山洞肯定不會被蛇放過，裏麵恐怕正棲息著不少毒蛇。


    所以老張、老吳和沈建軍這些久經風霜的人，都選擇拒絕前麵的山洞。


    又走了幾分鍾，幾人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四周開闊，頭頂卻被山崖和一棵灌木遮得嚴嚴實實。


    老漁夫就著一口幹饃饃，扭頭看了沈建軍一眼：“這地方你以前來過？”他覺得沈建軍對這兒過分熟悉。


    沈建軍迴應：“沒，我也是頭次來。”


    “那我怎麼覺得你對這島周邊環境熟悉得很？”


    沈建軍笑了笑：“提前搜了些資料，出來打魚不能什麼都不準備吧。”


    其實沈建軍還真想來這地方旅遊來著。


    可惜後來也沒這個機會，國家更是頒布了禁令，對於這些生活著特殊物種的島進行了嚴格保護。


    除了個別的科考人員外，少有人登島串門。


    傅師傅輕輕點頭，對沈建軍的迴答很滿意。他就喜歡和這種提前準備的人打交道，出海打魚也更有安全感。


    就在這時，老張齜牙咧嘴地揉著肚子說：“咱們先別嘮嗑了，把晚飯解決一下，可以嗎？”


    沈建軍把幹糧袋遞給老張。老張看著幹饃饃和鹹肉，滿臉嫌棄，嘟囔著還不如殺了自己。隨後，他從口袋掏出多半斤重的大黃魚。


    愛吃的人總有藏食物的辦法，老張和沈建軍無奈地笑了。


    老張用幾人的火把引燃幹燥木頭，搭成小火堆，放上大黃魚翻烤。


    很快，香味飄出。傅師傅掏出鹽巴遞給老張，提醒別用海水煮，吃了會拉肚子。老張愣了下，接過鹽巴，心裏犯起嘀咕，這老東西身上也沒個藏鹽的地方，別是在內衣裏放著。


    臊氣！


    剛從海裏釣上來的大黃魚，肉質細膩、入口即化，和內陸魚很不一樣。


    老張隻吃個半飽，仍覺得肚子空落落。他走到10多米外準備方便後迴來睡覺。


    突然，老張看到地上快速爬行的長條物品，火光下，那綠黑相間的膚色讓他瞬間認出是蛇。他嚇得連忙縮迴來，朝眾人大喊：“蛇！這裏有蛇！好多好多蛇！”


    沈建軍等人順著老張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十幾條蝮蛇盤在一起吐著信子。老張嘀咕是不是被香味吸引來的。


    沈建軍趕忙告知大夥：“小心些，火把一晚上不能滅，多撿木頭圍在周邊，咱們輪流放崗，千萬別全睡了。”


    “瞅這形狀是蝮蛇，每人拿根長棍子放在自己身邊，機靈一些，這玩意兒咬上一口，怕是連夜送你迴醫院都來不及。”


    傅師傅也是神色凝重，他當海員的那段時間，經常在一些小島上撿到這類蛇。個個窮兇極惡，很是不好惹。


    老張搖晃著沈建軍的肩膀，開口道：“槍，把槍給我一把！”


    沈建軍伸手遞了把燧發槍在老張手裏，順便對老張道。


    “給你也沒用，你隻能嚇唬嚇唬他們，這些可tmd是保護動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