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
張玉玲疑惑地鬆開手。
孫燕華沒理她。
她眼中噴火,徑直朝楊傑走去。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在楊傑臉上。
張玉玲怒了,撲上來:“好你個老巫婆,敢打俺男人?俺跟你拚了。”
楊傑慌忙攔住她:“姐……冷靜點,她不能打。”
“冷靜個啥?”
張玉玲怒火衝天,掙紮著想往前衝:“人家都欺負上門了,還敢打你,看俺怎麼收拾她。”
孫燕華氣得渾身顫抖,指著楊傑的鼻子破口大罵:“好你個楊傑,虧我那麼信你,找人把你塞到這裏,給你機會跟清薇在一起。”
“可你呢,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嗎?”
張玉玲怒火更甚:“罵誰不三不四吶?俺的事,輪得到你管嗎?放開俺,俺非教訓這個潑婦不可。”
“潑婦?”
孫燕華肺都快被氣炸了:“你罵誰潑婦吶?”
“撲通!”
楊傑跪下了,痛哭流涕:“你們別吵了,都怪我、都怪我。”
他跪著上前,拉住孫燕華的褲管:“孫阿姨,我是一時糊塗,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愛清薇,我不能沒有他。”
孫燕華想起過往的種種,不禁於心不忍。
她扶起楊傑:“孩子,不是阿姨狠心。你做出這種傻事,隻怕清薇不會原諒你,我幫你勸勸她吧。”
“不用勸了!”
一聲大喝傳來,沈南平走進門來。
他怒不可遏:“孫燕華,到這個時候,你還要執迷不悟,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嗎?”
“可是……”
孫燕華訥訥地說:“清薇就算受點委屈,也比住這種土房子好。”
沈南平實在是忍無可忍,拉著她就走:“她開心就行。那個陸明洲,比這軟骨頭,好上一百倍。迴去,不要再丟人現眼。”
孫燕華看了一眼楊傑,最終什麼都沒說。
事情鬧成這樣,她想幫楊傑圓,也圓不下去了。
再鬧下去,恐怕老沈真的敢跟她離婚。
她淚流滿麵。
我錯了麼?
我隻是想閨女幸福,怎麼你們都不理解我?
沈南平嫌她丟人現眼,把她往車上一扔,自己坐到副駕駛。
“老鄭,迴區委。”
一路上,他閉目沉思,一句話都沒說。
唿瑪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嶽天洋和馮遠征,盯著一疊卷宗,神情凝重。
嶽天洋輕輕彈了彈煙灰,開口道:“老馮,你有沒有覺得,這次剿匪,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
“早就發現了。”
馮遠征拿起其中一張紙:“從當初發通知,由十八裏公社民兵團剿匪,我就覺得不對勁。而且,俞天亮定的是,排末尾的三個營。”
“俞天亮招了嗎?”
“沒有!”
“我們提審過兩次,但這小子不知道為啥,突然變得很硬氣,死都不開口。”
“突破口就在他這裏,咱們得繼續追查……”
就在這時,一名幹警匆匆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不好了,看守所打電話過來,俞天亮死了。”
“啊???”
嶽天洋和馮遠征同時站起來,抓起帽子就匆匆往外跑。
俞天亮可是這個案子的關鍵,說不定能查出有人跟禿石嶺土匪勾結的證據。
要是查出來,就能掌握對方的情況,降低圍剿的難度,是大功一件。
可現在,怎麼就死了呢?
等他們趕到看守所。
俞天亮躺在醫務室,臉色蒼白,早已沒有了氣息。
看守所所長,被嚇得六神無主。
俞天亮與新來的囚犯發生口角。
趁他從炕上下來,不備之際,一腳絆倒他。
俞天亮重重地摔倒在地,新來的囚犯掏出一柄磨尖的牙刷,插入他的喉嚨。
要說這不是蓄謀已久,都沒人相信。
新囚犯被提審,各種手段都用完了,他一口咬定:“我跟不認識,就是私怨。”
線索,就這麼斷了!
嶽天洋和馮遠征深感震驚,這水很深啊!
午飯後,十八裏公社,民兵團基地。
會議室內,主講人,是陸明洲。
臺下聽眾隻有三人,分別是趙長河、王雲昌、翟紅兵。
陸明洲在地圖上,指指點點。
“禿石嶺,想圍困很容易。東北麵的黑龍江,一定要封鎖起來。我的建議,由公安嶽局長帶隊,破壞敵方的一切支援。”
“西北麵,往52號林場有一條小道。這裏要派一個民兵營,守住路口。我提議,由紅星屯的林建國負責。”
“正南麵,這裏四通八達,在山腳下,就要設工事,設沙袋堆起來、挖壕溝,由靠山屯的孫建國負責。”
趙長河驚訝地問:“兩個民兵營就夠了?”
“夠了,兵貴精不貴多。”
趙長河拍拍腦袋:“你隻說了防守的兵力,突擊隊怎麼辦?”
“突擊隊,有我、劉二猛、俞建設、張黑子就夠了。當然,我需要兩架67式輕重兩用機槍,兩把56式全自動步槍。子彈夠就行。”
趙長河點點頭:“這個好辦,還有別的要求嗎?”
“跟上次一樣,給我準備大量的跳貓子肉。做好後勤工作,讓大家吃得飽,穿得暖就行。”
“這個也不難。”
趙長河看著他,鄭重其事地問:“有把握嗎?”
“一成吧!”
趙長河大驚失色:“這麼低?”
陸明洲悠悠地說:“他們有一成機會,在我手上逃跑。”
“行!”
趙長河也是雷厲風行之人:“那就這麼決定,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那要看,槍支彈藥、後勤物資、公安人員,什麼時候到位。”
陸明洲雙手一攤,把球踢了迴去。
趙長河略一沉吟,說道:“物資早就有準備,就是槍麻煩一點,大概要三天。”
這兩天,他啥事都沒幹,就在民兵團守著。
按他的關係,倒不是怕上麵的壓力,而是咽不下這口氣。
敢在我唿瑪縣鬧事,我要讓你有來無迴!
“好,那就三天之後出發,沒什麼事,我就先迴靠山屯了。”
陸明洲說完,晃晃悠悠地出門,坐上驢車。
大戰在即,他沒有一絲緊張,反而愜意無比。
唉,重活一世,本來隻想趕山打獵,過過小日子。
你們非得逼我建功立業,這叫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