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
聽到這個名字,林衝就恨得牙癢癢。
陸謙是林衝老鄉,通過林衝舉薦進到了高俅的殿帥府,當了一名虞候。
哪知他恩將仇報,多次陷害林衝,最後在滄州山神廟還要想燒死林衝,當真是十惡不赦。
“師兄,這陸謙是高衙內的人,你還是別跟他照麵的好!
林衝說著,帶著魯智深來到後門,將他送了出去。
迴到前院,林衝又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和善笑容,將陸謙迎了進來。
“哎呦,陸虞候現在是殿帥府的紅人,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林兄哪裏話,我能進殿帥府,還不是仰仗林兄的舉薦,林兄的恩情,我陸謙永生難忘。這次前來,就是想宴請林兄,表示下謝意。”
說著,他就要拉著林衝往外走,
聽到這,林衝就知道了他來的目的:
把林衝拉走吃酒,然後派人來誆林娘子去陸謙府上,而那花花太歲,正在陸謙府上等著林娘子羊入虎口。
想清楚其中的關鍵,林衝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對著陸謙抱拳道:
“哎呀,今天真不巧,我中午約了朋友,咱們明日如何?”
“明日?”
陸謙略微猶豫了下,隨即點頭同意,
“明日就明日,我在樊樓定了天字閣兒,咱們中午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打發走了陸謙,林衝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迴到房中,見林娘子一副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不由得問道:
“娘子,你怎麼了?”
林娘子抓著林衝的手,顫聲問道:
“我剛聽你和魯師兄的對話,你是打算要除掉那高衙內?”
林衝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就像你昨日所說,那高衙內必不會放過你我二人,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永絕後患!
說到這,他看向林娘子,問道:
“但這麼一來,咱們就在這東京城住不了了,你可願跟我遠走高飛?”
聽到這話,林娘子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之色,她撲進林衝懷裏,眼含熱淚的說道:
“官人為了我,寧願舍棄大好前程,我心中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不願意。”
“那好,你一會兒就收拾下金銀細軟,明天一早,我就讓魯師兄護你們出城。”
“可你。。!
“放心,我辦完事就會去找你們的!”
林衝話語雖然溫柔,但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力量,林娘子心中奇怪林衝的變化,但這樣一個不顧一切替她出頭,又給她安全感的男人,她還能挑剔什麼呢?
當下,兩人分頭忙乎了起來。
林衝出了家門,騎著馬,繞著東京城踩起了點。
半天的時間,他將出城的路線,樊樓周圍,陸家周圍都摸了個清楚,並在一些地點事先藏下了備用應急的東西。
臨近傍晚時分,他又跑到大相國寺菜園,找到魯智深,和他密謀了半天。
直到半夜,他才迴到林家附近。
在周邊轉了幾圈,見並無人監視,他才放心迴家。
片刻之後,林家後門打開,在魯智深的接應下,林娘子、錦兒、以及嶽丈張教頭魚貫而出,跟隨魯智深消失在黑夜之中。
送走了林娘子等人,林衝的心徹底放了下來,踏實睡了個好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林衝起身,如往常一樣,將大門打開,還在門口站了片刻,與鄰居熱情的打著招唿。
打招唿的同時,他警覺的掃視著周圍。
果然,他發現了可疑之人,那是一個挑夫小販。
尋常挑夫小販,走街串巷,一邊走一邊吆喝。
而這個挑夫小販,不光不吆喝,還時不時的盯著自家門口看,反複的在自家門口經過。
“哼,咱這反偵察的經驗,那可都是拚命換來的,想監視我,沒那麼容易!”
原打算不理會那挑夫,但林衝轉念一想,又怕實際情節和書中所寫不一樣,形成誤判。
想到這,他對著那挑夫小販招了招手,
“賣燒餅的,過來!
“來嘍!”
挑夫小販屁顛屁顛的來到林府門口,
“客官,您買幾個燒餅?”
林衝從懷裏摸出一塊碎銀子,扔給了那小販,
“我都包圓了,你幫我拿進來吧!”
“好嘞!”
小販說著,挑著擔子跟林衝進了大門。
“吱呀!”
林衝隨手把門關上,就聽那小販說道:
“客官,這燒餅給您放到。。。嗚~~!”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人影一晃,林衝已到了他的跟前,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握著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敢叫一聲,我就弄死你!”
那小販滿臉驚恐,嚇得腿直哆嗦,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是點頭的。
林衝拽著他進到屋內,逼問道:
“說吧,你叫什麼名字,誰讓你來的?”
“我。。。我。。。沒。。!
小販嘴打著哆嗦,剛想否認,隻覺脖頸間一陣刺痛,血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頓時,那小販就崩潰了,
“林教頭饒命,我說,我說!
我叫李二,是陸虞候派我來的,說是要監視林娘子是否出門!
“嗯?”
聽到這個,林衝心中一動,略微沉吟一下,問道:
“監視我家娘子幹嘛?”
“是為了在晌午時,通知林娘子前去陸府!
“去陸府幹嘛?”
“這。。小的真不知道!”
林衝換著花樣又問了幾次,也沒在問出更多的東西,心裏暗自琢磨,
“如此看來,和書中所記應該不差。
高衙內,你別著急,一會我就去找你!”
想到這,他看向眼前的“小販”,
“這人不能留,以免壞我事!”
想罷,他眼中兇厲之氣爆發,手一沉,匕首悄無聲息的刺入了那“小販”心口。
“嗚!”
被捂住嘴的小販發出低沉的聲音,瞬間斷氣身亡。
拔出匕首,在他身上擦了擦血跡,將屍身拋在一邊。
看看天色,已臨近中午。
“差不多該行動了!”
林衝快步來到夥房,將事先留好的火種取了出來。
將火種散布在提前準備好的柴堆之下,他開始掐算起時間:
“大約一個時辰,這火種就會引燃柴垛,引起火災。
而這一個時辰,就是留給我行動的時間。”
一切安排好,林衝再次檢查起全身上下,一切都無異常。
隨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出門的瞬間,他臉上的陰冷之色消失不見,換上了和善的笑意,向著與陸謙的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