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傲鬆因為擔憂林姣姣再度“鬼上身”,親自在床邊守了一夜。
林姣姣本來一直在裝暈的,卻不知不覺在裝暈中唿唿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阿硯來報說老夫人醒了,裴傲鬆這才起身,替林姣姣掖好被子,離去看自己母親了。
林姣姣飽飽地睡了一覺,夢裏都是柱哥兒那個小嬰孩治愈般的笑容,半睡半醒的時候,嘟囔著說了一句:“真可愛,來,給媽媽親一口。”
守在門外的白芷聞聲問道:“姨娘,你醒了?”
聽到白芷的聲音,林姣姣這才真正醒過來,她應了一聲“嗯”。
白芷聞聲後去打水,準備給林姣姣洗漱。
林姣姣自行起床,坐在梳妝臺前,看到銅鏡裏的自己臉上紅紅點點有些糊,趁著沒人,便趕緊擦掉。
白芷端著溫水進屋給她洗漱時,發(fā)現(xiàn)林姣姣臉上的紅點都沒了,她又驚又喜,“姨娘,你臉上的疹子好了。”
林姣姣假裝驚異,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奧,是嗎?”
左照右照,她越看越對自己的臉蛋感到滿意:白皙的瓜子臉、一雙丹鳳眼稍作表情便是眉目含情,挺直的鼻梁下麵,是兩瓣櫻桃嫩唇。
長得這副嬌俏模樣,難怪裴傲鬆會對自己神魂顛倒。
白芷給她擦臉,言語中多是喜悅:“疹子好了,說明這不是天花,這是喜事呀,姨娘好了,大家都不用擔心受怕了,裴府自然就能解封了。”
林姣姣點頭應了一聲,順口問道,“我那個便宜夫君呢?”
白芷給她擦幹淨臉了,正洗著臉帕擰水,聽姨娘問話,便答道:“剛才阿硯來報,說老夫人醒了,姑爺過去看望老夫人了。”
林姣姣一聽說老夫人醒了,心中一緊:這老婆子醒了,怕是不會放過自己,不行,得趕緊想辦法出府!
她思忖了片刻,忽然捂著心口直唿疼,嚇得白芷放下了原本要端走的水盆,急忙過來扶她迴床,“姨娘,你這是怎麼了?”
“我心口疼,”林姣姣假裝難受,“醒來後,一直覺得心中悶悶的,還有一個聲音在我腦海裏叫喊,喊複仇啊什麼的……”
白芷驀地想起昨天夜裏鬧鬼的事情,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莫非主子又被鬼上身了?
可這青天白日的,不應該啊!
可林姣姣仍舊捂著心口一副難受模板,這看得白芷驚慌不已:“姨娘,你先躺下歇著,我這就去找阿硯讓他轉告姑爺您的情況。”
說完,她將水盆端走後,便快步走出了嬌花苑。
另一邊,裴傲鬆去安壽堂看望自己的母親,此時老夫人躺坐在床上,由清音嬤嬤伺候著喂湯藥。
裴傲鬆將藥從清音嬤嬤手中拿了過來,親自喂母親吃藥,老夫人見他來了,卻緊閉雙目,不願吃藥。
“娘,”裴傲鬆見自己喂不進去藥,哄勸道:“快快吃了藥,這樣才能好起來。”
老夫人睜開眼,視線落在那碗湯藥上,一點都不願意去看自己的兒子。
“我的病都拜那個小妖精所賜,你倒好,天天把她當心肝寶貝疼著。”
“今早聽靜宜說,她大半夜的還在那裏裝神弄鬼,你不去守著晚秋以防她受驚,卻跑去那個狐貍精那邊,還任由她作亂。”
一提到昨晚鬧鬼的事,裴傲鬆不免來了脾氣。
他將藥往旁邊用力一放,幹脆不喂老夫人了,“娘,你怎的總是對姣姣針鋒相對?再者,若不是往日裏你處置的下人太過狠辣,半夜她定然不會被鬼上身。”
老夫人氣得抬眼去看裴傲鬆,反反複複的卻隻罵出來一句話,“你、你……你這個逆子!”
忽然她直捂心口,清音嬤嬤見了連忙上去安撫,扶著她重新躺下,同時略有責備地看著裴傲鬆。
連著靜宜嬤嬤跟著勸他:“公子,您是我看著長大的,老夫人還在病中,你不該這般氣自己的娘親。再者,老夫人為裴府殫精竭慮,而您那個妾室不是個省油的燈,若不是昨日她帶病衝撞了老夫人,老夫人也不會到今日這般田地。”
裴傲鬆隻能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情緒,最後就連安壽堂也不願意呆了,“母親若實在不喜歡姣姣,我叫人將她送出府便是!”
恰好這時小廝阿硯有事來報,裴傲鬆直接朝老夫人告別:“娘,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歇息罷!”
老夫人望著裴傲鬆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逆子!我千辛萬苦將你養(yǎng)大,你卻這般忤逆我……咳咳!早知當初,我就不該抱你入府!”
兩個嬤嬤一左一右地坐在床邊,勸慰道安撫她,“老夫人,當初若不抱他入府,那今日裴府必然內部虛空,早就被外頭那些豺狼虎豹盯上……”
屋外,裴傲鬆從阿硯那裏聽到嬌花苑那房的消息,不由得眉頭緊皺:姣姣得天花是假,心口疼又是怎麼迴事?
罷了,先叫府醫(yī)劉守義過去看看,然後再將情況稟報給自己。
裴傲鬆心中大約猜出來天花事假,不然怎麼自己娘親一點事兒都沒有,身上臉上都不見紅疹,那副模樣分明就是氣病的。
既然不是天花,那就應當將大理寺的人給打發(fā)走的。
於是他叫來阿硯,“阿硯,你去讓後廚做好膳食,擺上好酒好菜,準備好好招待大理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