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京驚唿。


    周圍眾人在這句話後是瞬間反應過來後，猛然瞪圓的雙眼。


    隨後大夥齊齊看向尼堪，而尼堪也是呆呆看著遠處帶起漫天煙塵的大地，臉色奇怪到了極點。


    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疑惑，尼堪轉頭看向身後眾人，舉著馬鞭指去：


    “是明軍殺過來？”


    章京們被這句話直接氣的臉色瞬間愣住。


    他們焦急的臉上滿是無語。


    要不這小子是努爾哈赤的親孫子，今天高低得給這小子開瓢！


    章京們咬牙忍住氣，慌亂的點頭：


    “這附近除了明軍，還有誰能出動這麼大規模的騎兵？”


    尼堪眼角一抽，轉頭看向遠處，隨後看著漸漸從地平線展現出身形的騎兵，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


    明軍不僅敢打自己，而且還敢出城這麼遠來打自己！


    尼堪目光死死盯著緊隨輕騎而來，脫離京營後全力加速的銳騎，細心掃視一圈後，雙目不自覺睜大了一些。


    仿佛以為自己看錯，尼堪又掃視了一遍，隨後因為過度驚愕，忍不住氣笑了一聲：


    “居然還隻有兩千人...”


    章京們聞言麵麵相覷，兩千人怎麼了？兩千個甲騎隻要能戰，在眼下他們這種行軍陣型下，依然能造成難以想象的殺傷。


    章京此刻也顧不得尼堪皇孫的身份，直接上前拉住尼堪的手，大力晃了晃：


    “主子，咱們要不先用板車結個車陣，暫避一下鋒芒。”


    “是啊主子，咱們眼下這個陣型，真要是被衝了進來，損失不會小。”


    章京們提著建議，而尼堪聞言卻在氣笑後，臉色反倒平靜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山此刻隻有兩千騎的原因，尼堪居然別樣自信。


    “讓蒙古人上去拖延，再讓我們的勇士抓緊時間披甲！”


    “我避他鋒芒？”


    “我等下倒要讓他見識見識我大清的勇士！”


    看著尼堪‘自信’，章京此刻已經隻剩下深深無力。


    眾人對視一眼，最後一個章京硬著頭皮開口：


    “主子，可以讓漢軍旗和包衣結陣，咱們的人披甲，這樣兩不誤。”


    尼堪擺擺手：


    “我們人少，這麼多板車必然需要動員大量漢民，我們哪裏有多餘人手去看管他們？”


    說著，尼堪直接指向越來越近的銳騎：


    “你們放心，這夥明軍也就裝備好些，咱們有三千蒙古騎兵，拖延個著甲的時間還是綽綽有餘。”


    看著尼堪是鐵了心，大夥終於不再言語，隻能在心底用這一路走來看見的明軍，不斷安慰自己。


    沒見過能打的明軍，這夥...應該也不例外…吧...


    隨著尼堪的軍令下達，原本還處於行軍隊列的清軍開始了行動。


    大量四散的蒙古輕騎集中了起來，快速整隊後便直接向著秦山迎去。


    看著己方人多，蒙古輕騎們還不斷怪吼出來，顯得士氣極為高昂。


    而在這些輕甲的蒙古騎兵身後，則是旗丁們慌亂拿出甲胄，開始往自己身上穿戴。


    看著旗丁們都忙碌起來，眾章京這才微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前方。


    銳騎越來越近，而隨著己方蒙古騎兵前出，這些銳騎非但不減速準備迎敵，反而還在全力前進。


    一個章京有些疑惑：


    “這怎麼不減速？這個速度未必還能射箭？”


    另一個章京直接反駁：


    “又不是白甲兵，怎麼可能在這個速度下射擊？”


    眾人有些詫異，都是騎射出身，這速度還能射擊，大夥太清楚意味著什麼了。


    就連滿清也隻有抽調漢滿蒙精銳組建的白甲兵，才能做到這一點。


    而現在他們顯然不覺得對麵明軍能有這個水平。


    隨後一個章京的話，才打消了大夥顧慮。


    “應該是不會射，想著全力衝近貼身，跟咱們短兵相接。”


    聽著這話，眾人臉上的輕鬆越發明顯。


    一開始麵對突然襲擊的焦急，此刻也變得有些自嘲起來。


    果然，明軍還是那個明軍！


    眾章京神情輕鬆，坐在戰馬上的身形都自然了一些。


    而後就在眾人自信的觀察下，是隨著蒙古騎兵越發靠近銳騎，那兩千銳騎在帶頭之人的指示下，齊齊從弓袋中取出了一張硬弓。


    取弓？？？


    剛剛才軟下的身軀在看見這一幕後，眾章京又是立即從馬上坐直了起來。


    “這夥明軍，居然真想這個速度下放箭？”


    章京們錯愕，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從馬上站直起來，眺望著銳騎忍不住低語：


    “這能射中？”


    想了想覺得沒對，這章京又立即開口：


    “未必這些明軍真覺得自己能比的上白甲兵？”


    兩千個白甲兵？


    章京說完就連自己都忍不住氣笑起來，覺得自己說的到底是個什麼天方夜譚。


    這大明真能有兩千白甲兵，就不會被自己等人一路殺穿到山東！


    帶著一點惱怒，章京們的眼中浮現出下意識的嘲諷。


    而後就是死死看著蒙古騎兵進入射程，也拿出硬弓搭箭準備射擊。


    隻是在這些充當遊騎的蒙古人之前，是那兩千先一步搭弓銳騎射出的硬箭。


    兩千箭矢已經有了黑壓壓一片的氣勢。


    蒙古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一片黑雲突然撞了過來。


    而後就是狂風唿嘯，三千絲毫沒有散開，又隻著了輕甲的騎兵，直接被吹倒了數百！


    正在喝水的尼堪猛然將口中水噴了出來，麵前遞水壺的包衣被直接噴了一臉。


    而周圍死死盯著遠處的章京們，更是直接齊齊從馬上站了起來。


    隻是大夥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結果後麵的章京被前麵一擋，居然隻能看見自己同僚的後腦勺。


    後麵的章京臉色大急，不斷晃身想要從縫隙中看過去。


    而前麵看清楚了的眾人，卻是愣在原地，好幾個甚至不自覺把嘴巴都給張開。


    一陣咳嗽從前麵傳來，本來已經被身後章京們的分析給重新激發起自信心的尼堪，此刻隻是一麵劇烈咳嗽，一麵舉起手，努力指向遠處。


    “剛...剛...蒙古人...是不是忘了吃早飯？”


    即便到此刻都不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幕，而周圍章京看著尼堪問話，終於有個脾氣衝的老滿人，怒吼了出來：


    “這明軍是真tm搞了兩千個白甲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