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冬梅哪裏經得住他這含怒一推,整個人向後踉蹌倒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小腹,痛苦地蜷縮起來,額頭上冷汗涔涔,口中斷斷續續地呻吟:“哎呦……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周程目眥欲裂!
“冬梅!”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整個人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雙眼赤紅,瘋了一樣就要衝向餘慶偉,“我x你媽!老子殺了你!”
“周哥!冷靜!”張韜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狀若瘋狂的周程,低吼道,“嫂子要緊!先送嫂子去醫院!快!”
周程被張韜吼得稍稍迴神,看到地上痛苦呻吟的陳冬梅,心如刀絞,也顧不上餘慶偉了,連忙衝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陳冬梅抱起來,聲音顫抖:“冬梅,冬梅你怎麼樣?別嚇我!我們馬上去醫院!”
陳冬梅疼得說不出話,隻是緊緊抓著周程的胳膊,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邊的餘慶偉,看到陳冬梅捂著肚子痛苦的樣子,心裏也是咯噔一下。
他雖然混蛋,但也知道輕重,尤其是在這學校門口,真要鬧出人命或者什麼大問題,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剛才推那一下,力氣可不小……他越想越怕,臉色煞白,眼神閃爍,趁著張韜和周程都圍著陳冬梅,悄悄往後挪動腳步,轉身就想開溜!
“想走?”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如同臘月寒風。
餘慶偉渾身一僵。
張韜已經快步上前,死死抓住了餘慶偉的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啊!放開我!張韜你想幹什麼?!”餘慶偉疼得齜牙咧嘴,驚恐地叫嚷。
“幹什麼?”張韜眼神冷厲,掃了一眼周圍開始聚集的圍觀學生和家長,聲音壓得極低,“這裏是學校門口,影響不好。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不顧餘慶偉的掙紮和叫罵,張韜幾乎是拖著他,快步拐進了旁邊一條僻靜無人的小巷子。
巷子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黴味。
一進巷子,張韜猛地將餘慶偉推到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張韜!你放開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保證讓你那破書店開不下去!印刷廠那邊……啊!”
餘慶偉色厲內荏的威脅還沒說完,就被張韜一記勢大力沉的直拳狠狠砸在肚子上!
劇痛讓他瞬間弓成了蝦米,後麵的話全都變成了痛苦的悶哼。
張韜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怒火。
想到餘慶偉之前的種種卑劣行徑,想到他剛才推倒陳冬梅,想到周程焦急擔憂的眼神,他心中的暴戾再也壓製不住。
砰!砰!砰!
沉重的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餘慶偉身上,拳拳到肉!
起初,餘慶偉還嘴硬地咒罵著,威脅要斷了張韜的習題冊供應。
“你他媽……有種……打死我……老子讓你……一頁紙都……印不出來……啊!!”
但很快,他的咒罵就變成了含糊不清的慘叫和求饒。
“別……別打了……我錯了……張老板……張爺爺……饒了我吧……啊!”
張韜充耳不聞,麵無表情,每一拳都帶著巨大的力量和憤怒。
直到餘慶偉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溢血,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像條死狗一樣蜷縮著。
張韜這才停了手,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拳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昏死過去的餘慶偉。
唿……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胸中的鬱結之氣稍稍紓解。
但隨即,一股濃濃的愧疚感湧上心頭。
陳冬梅……她怎麼樣了?周哥和嫂子那麼期盼一個孩子……如果因為自己和餘慶偉的衝突,導致嫂子……
張韜不敢再想下去,心裏沉甸甸的。
現在隻能等,等沈秋雨考完出來。
他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餘慶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轉身走出了陰暗的小巷,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張韜瞇了瞇眼,靠在牆邊,默默地點燃了一根煙,等待著考試結束的鈴聲。
不知過了多久,考試結束的鈴聲終於響起,考生們陸續從考場走出。
張韜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沈秋雨。她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眉宇間帶著一絲輕鬆。
“秋雨!”張韜迎了上去。
“考完了,感覺還行。”沈秋雨笑了笑,隨即看到張韜凝重的臉色,不由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韜將煙頭摁滅,長話短說,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重點提了陳冬梅被推倒送去醫院。
沈秋雨聽完,臉色也變得煞白,焦急萬分:“那冬梅姐怎麼樣了?快!我們快去醫院!”
兩人急匆匆地趕到市醫院,在急診室外找到了周程。
此刻的周程,完全沒了平時的沉穩幹練,他失魂落魄地蹲在急診室門口的牆角,雙手抱著頭,肩膀微微顫抖,指節因為用力而攥得發白。
地上散落著幾個煙蒂。
看到他這副模樣,張韜和沈秋雨的心都沉了下去。
張韜走上前,拍了拍周程的肩膀,聲音幹澀:“周哥……”
他心裏充滿了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裏,餘慶偉或許不會特意上前挑釁,陳冬梅也就不會……
周程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是絕望和自責,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一名護士走了出來。
周程猛地站起身,衝了過去,聲音嘶啞地抓住護士的胳膊:“護士!我愛人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護士看著他焦急的樣子,眼中閃過同情,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對不起,孩子……沒保住。”
如同晴天霹靂!
周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張韜和沈秋雨也愣在原地,心痛不已。
周程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巨大的悲痛,顫聲追問:“那……那我愛人呢?她……她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護士歎了口氣:“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這次流產對身體損傷比較大,加上她本身可能體質的原因,以後……恐怕很難再懷上了。”
周程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幸好張韜及時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