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王野臉色驟然大變!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張韜,眼神裏充滿了震驚、懷疑和難以掩飾的恐懼!
毒品交易!這是他最隱秘的生意!知道的人極少!
而且連交易時間、地點,甚至有內鬼這種絕密信息,張韜居然一清二楚?!
“你……你他媽到底是什麼人?!”王野的聲音變得嘶啞,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一隻手已經悄然摸向了腰後。
張韜卻依舊穩如泰山,甚至還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晃了晃裏麵琥珀色的液體,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野哥,你信不信,最多半年,你就會因為這批貨進去,至少十年起步。現在,你覺得這個消息,值不值一個名字?”
王野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張韜的鎮定和篤信,讓他心裏發毛。
他死死盯著張韜,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破綻,卻隻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僵持了幾秒鍾,王野猛地一拳砸在茶幾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媽的!”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刁、建、平!”
刁建平!
張韜眼中精光一閃。居然是他!
那個當初在廢品站就想黑他錢的小人!
沒想到,林愛玲這條線,也是他牽的!真是無處不在!
得到了想要的名字,張韜站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多謝野哥告知。餘慶偉的事情,盡快。”
說完,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王野猛地叫住他,眼神複雜地盯著他的背影,“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西城門的事,還有……我……”
張韜腳步未停,隻是側過頭,臉上露出笑容:“我從未來迴來的,你信嗎?”
說完,不等王野反應,他拉開包廂門,消失在門外嘈雜的音樂和人影中。
包廂裏,王野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未來?這他媽不是扯淡嗎?!
一個小弟湊了上來,低聲問道:“野哥,這小子……說的話能信嗎?三天後的貨……”
王野眼神陰晴不定地閃爍著,猛地一揮手,語氣斬釘截鐵:“信!不管他是不是從未來迴來的,這風險老子冒不起!通知下去,三天後的交易,全部取消!所有人都給老子蟄伏起來,最近風聲不對!”
他娘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損失點錢財,總比把整個家底賠進去,甚至把命都丟了強!
……
張韜騎著自行車,行駛在寂靜的夜路上。
晚風吹拂,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燥熱和激蕩。
路過那條曾經灑下張華文鮮血的、黑暗幽深的小巷時,他下意識地放慢了速度,朝著巷子深處望了一眼。
那裏依舊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張韜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張華文已經死了。
很快,餘慶偉也會步他的後塵。
殺人……一次是意外,兩次……似乎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是為了自保,是為了掃清障礙,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理由可以找很多。
但那股子縈繞在心頭的、淡淡的血腥味,卻仿佛越來越濃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甩掉那些紛亂的思緒,用力蹬著腳踏,加快了速度。
未來?
或許吧。
至少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他必須用盡一切手段,活下去,並且活得更好!擋在他前麵的人,無論是誰,都隻有一個下場!
想到這裏,張韜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而冰冷。
周程這一進去,外麵的天,似乎就變了。
張韜深知這一點,這些天幾乎把周程的公司當成了第二個家,進進出出,處理著那些因主心骨缺失而冒頭的亂麻。
這天,他剛騎著自行車拐進公司所在的那條街,遠遠就看見大門口黑壓壓圍了一群人。
喧囂聲隔著老遠都能鑽進耳朵。
張韜眉頭一皺,加快了速度。
靠近了才看清,領頭鬧事的,正是周程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周林!
他唾沫橫飛,指手畫腳,身邊簇擁著幾個一看就是街麵上混的小青年,流裏流氣。
更讓張韜眼神一沉的是,公司那幾個平日裏隻管分紅、很少露麵的股東,居然也都在場,一個個臉上掛著疑惑和不安,顯然是被周林用什麼名頭“請”來的。
人群邊緣,林愛玲那張妝容精致的臉若隱若現,正低聲對著周林耳語著什麼,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又是這個女人!
張韜心頭火氣暗湧。
他沒有立刻上前,反而拿出大哥大迅速撥了一個號碼,低聲交代了幾句,這才掛斷,深吸一口氣,朝著人群走去。
“張韜!你還敢來!”
周林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十足的囂張,“姓張的!我哥是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瞎摻和,我哥能進去嗎?!”
他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張韜身上。
那些原本就惴惴不安的股東們,被周林這麼一煽動,眼神立刻變得不善,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周老板,這……這是怎麼迴事?”一個微胖的股東忍不住開口,看向張韜,“周林說的是真的?周總進去,跟你有關?”
“還有!”周林不等張韜迴答,立刻搶白,“印刷廠那邊!是不是也是因為你得罪了人,人家才故意卡我們脖子,不給我們印習題冊了?!啊?!你倒是說啊!”
印刷廠斷供的事,是公司眼下最大的危機之一。
股東們一聽這個,臉色更是難看,看向張韜的眼神,幾乎可以用怒目而視來形容了。
張韜環視一圈,感受到那一道道質疑甚至敵視的目光,心中冷笑。
周林這個蠢貨,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他目光掠過周林,定格在旁邊故作無辜的林愛玲臉上。
這女人的段位,可比周林高多了。
前兩天在公司門口偷聽,今天就慫恿周林來鬧事奪權,真是好算計!
“解釋?”張韜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我需要向誰解釋?向你?”
他指了指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