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你沒騙我吧!”
激動之餘,徐月聲音都有些顫抖,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畢竟這件事情,她不是第一次跟陳誠說了,可每次換來的都是對方沉默式的拒絕。
就在她已經有些絕望的時候,沒想到陳誠竟然答應了。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以至於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陳誠歎了口氣:“唉,不就是多雙筷子多隻碗嘛,隻要你高高興興的,別再胡思亂想就好了。”
“當家的……”
徐月一臉感激地握住陳誠的手。
隻是多雙筷子?
話說的輕鬆,可自打去年隊上吃了散夥飯後,每人發了三十斤苞米麵和麥麩土豆子,到今年為止,幾乎可以說沒見一滴雨水,莊稼早就旱死了。
野地裏的樹皮菜根什麼的,都要遭人哄搶,更別說這個時候還要多張吃飯的嘴了。
她知道,陳誠能應下這樁事情有多不容易。
可除了感激之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終於,思來想去後,她瞥了眼男人隻穿著一件內褂的精壯身子,不由俏臉紅到了耳朵根,低著頭小聲道:“當家的,你今天累不累?”
“不累啊,怎麼……”
陳誠一臉疑惑,下意識應了一聲。
下一秒,當他看到徐月一臉羞澀的解開扣子的時候,不由愣在了原地,終於反應過來了。
徐月此時的臉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來,隨著扣子不斷解開,大片雪白的肌膚瞬間映入眼簾,傲人的山巒上,僅僅隔著一件打著補丁的肚兜,誘人的身材瞬間呈現。
陳誠咽了口唾沫,會唿吸也不由急促起來。
自打前世妻子去世後,他終身未娶。
也就是說迄今為止,五十多個年頭,他連女人手都沒碰過。
天曉得,他怎麼熬過來的。
可現在……
“杵著幹什麼,難不成還要我來啊!”
見陳誠沒反應,徐月微微抬頭,羞紅著臉沒好氣道。
轟——
陳誠大腦瞬間炸開。
此時的他,哪裏還顧得上許多,直接脫掉了褂子,狠狠地撲了過去。
“啊!!!燈還沒吹呢!”
“別!就讓它亮著……”
“你輕點。”
不大一會,這偏僻山腳的屋子內,頓時彌漫了一片愛意。
充滿節奏的打擊樂下,女高音更是徹夜不停。
徐月也沒想到,這一宿自家男人竟好似那新婚夜似的,足足要了她好幾次,直到天都蒙蒙亮了,這才香汗淋漓、臉頰泛紅的,有些虛脫的依偎在男人的臂彎裏。
徐月是真的被折騰壞了。
鼻尖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微微喘著氣的時候,卻感覺那一雙大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嚇了一大跳,趕緊將其一把捉住,求饒似地開口:“不行了!我真的沒力氣了,昨晌午就吃了半碗野菜糊糊,到現在還餓著呢!”
徐月覺得有些遭不住了。
轉念一想,妹妹馬上就要來了,也可以幫自己分擔一下精力。
但忽然又想到,這屋子就那麼大,以後當家的真要和妹妹那個啥,自己這個當姐姐的,總不能在旁邊看著吧?
這個大膽的念頭剛冒出來,她就倏然臉頰滾燙。
“徐月!你瞎胡想什麼呢!”
拚命搖了搖頭後,餘光忍不住向後瞥了眼,察覺男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胡思亂想,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陳誠當然沒有功夫察覺,此刻的心思都沉浸在徐月那後半句話。
是啊!
家裏現在能吃的,基本上都見底了,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徐月確實累壞了,不大一會就微微打起了鼾,陳誠睡不著,起身在櫃子的被褥裏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六塊八毛塊紙票,還有些零碎的一分錢硬幣,除此外還有一些攢下來的糧票、布票、肉票……
這些零零碎碎加起來,就是他現在所有的家當。
雖然外麵鬧著饑荒,但錢這東西,不論什麼時候都管用,隻是這點錢別說隊上的供銷社,隻怕縣裏的夜市都買不到像樣的東西。
眼下,隻怕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進山!
要知道,對鵝壩子村就在山腳下,翻過山坡再往深走,就是高聳入雲的黃崗梁,作為大興安嶺最高的山峰,即便是如今旱災四起,但山裏麵受到的影響卻沒有那麼大。
至少,漫山遍野的飛禽走獸,那都是明明白白的口糧。
……
“啥?當家的,你要進山?”
迷迷糊糊間,徐月被陳誠的動靜吵醒,醒來後聽到陳誠的想法,頓時嚇了一跳。
她當然知道,陳誠說的進山,可不是村後的那早就被翻遍的荒山,而是更深處的大興安嶺山脈,因為早在鬧饑荒的時候,村裏幾個獵戶就已經動了這種心思了。
可自打去年,五個獵戶前後進山,結果隻出來一個後,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現在的黃崗梁,危險程度比往年兇了不知多少倍。
旱災導致山裏的野獸,比以往更加兇猛,更具攻擊性。
而要想打到獵物,就必須往更深處走,這樣一來,那就等於直接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
自那之後,就再也沒人敢隨便進山了。
要知道,在村裏待著,還不一定被餓死,但要是進山,那基本就是九死一生了。
“當家的,你是因為我妹妹的事情,所以才打算進山的?”
徐月神色慌亂,心中更滿是愧疚,抓著陳誠的手,勸阻的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畢竟妹妹的事情,是她堅持的。
“倒也不是,就算沒有這檔子事,我也是要去的。”
陳誠摸了摸徐月的臉頰,寬慰地笑了笑。
這的確是他的真實想法。
進山危險,他當然知道,若是換作以往,他或許也沒這個膽子。
但現在不同,前世妻子離世後,他渾渾噩噩的守著這個屋子,滿腦子都是輕生的念頭,最後也不顧別人勸阻,直接進了山。
正所謂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這世上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就這樣,陳誠本是包著必死的念頭進山的,但機緣巧合之下,數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的他,非但沒有丟掉性命,反而在接下來幾十年裏,摸索出了一套精湛的打獵本事,成為了附近十裏八鄉,名聲大噪的老獵手。
眼下,在別人眼裏無比危險的黃崗梁,在他心裏和自己後院沒什麼兩樣。
這也是重生後,他敢答應徐月請求的底氣所在。
“當家的,咱不去好不好?”
眼看著陳誠已經收拾利索,繩索、短刀、網套……
徐月眼中的慌亂越發濃鬱,終於忍不住在他出門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算我求你,這個家沒你,可怎麼活啊!”
若真是因為這事,害了陳誠,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陳誠在徐月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笑著說道:“沒事,我是去打獵,又不是去打山老子,你就在家安心等著,讓你看看,你男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說罷,陳誠來開房門,迎著寒風踏了出去。
徐月伸了伸手,最後一屁股癱坐在了炕上,忍不住捂住了臉,淚水順著指縫滑落……
現在怎麼辦?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