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康帝眼角瞥這個皇弟。
年輕,俊美,強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左大臂在戰場上被胡虜射中,耽誤了就醫時機,一條大好的臂膀就這麼成了個擺設。半年前邊境平定,他主動交了兵權,迴到京城任金吾衛大將軍。
自己的幾個皇子不成器,太子也馬馬虎虎,他本來就擔心這個皇弟權利太大,兵權獨握,號召力也太強,F在好了,所有的擔心都不成其為擔心,那被壓抑的親情也漸漸浮出水麵。
“你也不差,怎麼就找不到個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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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沒營養的話題薛從儉是不會深入討論的,他出了皇宮,偶遇下衙的鄭伯翰。
他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逆光而立,冷眼看著這個腦子吃屎的大理寺少卿。
京城地價堪比黃金,多少高官在京城都租房子住,楊宏一來就想著買宅子,這心思甚是分明,不就是打了鄭伯翰的主意,要從他那裏揩油。
誰都知道,鄭伯翰一出手就捐了一萬兩!
偏偏這個傻子還主動撞上去。
這就是她選中的未來夫婿。
幸虧,她要退婚,及時止損。
薛從儉闊步下了臺階,主動和鄭伯翰打招唿:“鄭大人,可是忙著去借錢?”
鄭伯翰:“……”
他昨日把大哥和二哥都叫過去,叫他們替自己湊一湊錢,他實在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了。
沒想到,大哥氣得要揍他。
“你可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我和你二哥一個月多少俸祿?十兩銀子。這十兩還得養孩子養家養母親。你倒好,一開口就是五千兩。”
“整個官場都知道了,都在笑話我和你二哥。說咱們家藏著掖著,捐了一萬兩銀子,還能沒有這五千兩?”
“他們說我們平時的節儉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昨日你大嫂娘家鬧著要錢,也要我出五千兩銀子給他們買套豪宅!
二哥理智一些:“伯翰,你小,家裏的事情從來不讓你操心,你一心隻讀聖賢書。是母親把你寵壞了。這五千兩,我和大哥一個子兒都沒有。你有能耐,你自己想辦法去。左右是你娶媳婦兒。”
鄭伯翰今日在衙門發愁了一日,下衙又遇到不能得罪的冽王。
薛從儉接著說道:“如果借不到,我這裏有。不過利息較高,鄭大人如果沒辦法,可以從我這裏拿!
鄭伯翰拱了拱手:“多謝王爺。下官暫且用不著麻煩王爺。”
說完,竟然昂昂然而去。
他官沒王爺大,但是他有的是誌氣。
薛從儉笑吟吟的看著他的背影。不過,那張俊美的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凝,後來變成冰封一片。
“楊家那邊怎麼樣了?”
“王爺,五日前楊大人交了二百兩訂金,和牙人簽了買賣合同,就等著鄭伯翰的兩千兩。”
薛從儉淡漠地看著斜落的夕陽,那紅霞燃燒了西邊的半片天空,甚是耀眼豔麗。
“去讓人催,讓楊家按日期交餘款。否則就按照合同辦事。”
“是!
。。。
楊宏下了衙迴到旅舍,他夫人趙氏就說:“夫君,今日牙行來人,讓我們明日交付剩下的一千八百兩!
他們訂了套兩千兩的小宅子,交了兩百兩的押金,尚要籌集一千八百兩。
楊宏毫不在意:“尚心不是說了,鄭伯翰會送來的。你著什麼急?”
趙氏幫他換了衣裳:“夫君,這筆銀子真的不用還了?”
楊宏說道:“你頭發長見識短。那可是鄭伯翰,在梅州一出手就是一萬兩白銀。給咱們五千兩,對他來說不是小意思?他大哥二哥都在衙門,收入還能少了不成?他家在京城經營十多年,還能沒錢?”
他都計劃好了,買宅子花掉兩千兩,剩下的三千兩就用來零花。
過了兩日,牙人再次來催款,楊宏自然沒錢,他叫來楊尚心:“尚心,鄭伯翰怎麼迴事?怎麼還不送錢來?”
楊尚心也不太安心,畢竟好幾日都沒見到鄭伯翰了。
“父親,我去找他!
楊尚心等在衙門口,下衙的時候,果然看到鄭伯翰過來了。
他穿著緋紅色的官袍,戴著官帽,俊美無比。
這樣一個俊俏郎君,竟然是自己的未來夫婿。
還這麼有錢。
她心花怒放:“伯翰。”
鄭伯翰上了馬車:“尚心,你來接我?”
楊尚心遞了點心過去:“幾日未見,頗為思念!
鄭伯翰笑:“多謝尚心惦記。”
楊尚心問:“伯翰,十日前我父親交了宅子的訂金,這兩日牙人來催,說再交不上餘款,那宅子就不賣給我們了。不僅如此,還要沒收訂金。伯翰,你的銀子可籌集好了?”
鄭伯翰臉上一紅:“尚心,我沒能籌集到銀兩?煞裢弦煌。等過幾日,我的那幾個同窗發了俸祿,還有我的俸祿,都可以給你!
楊尚心的心涼了半截:“俸祿?”
大周官員的俸祿不是個秘密,更何況楊宏自己就是個小官。
靠俸祿能在京城買得起宅子?
說笑話呢吧?
鄭伯翰趕緊說:“我給了家裏五千兩銀子,結果被我母親用光了。尚心,你別急,你別哭,我這就給你想辦法。我一定給你想辦法!
楊尚心淚眼迷離:“伯翰,我實在是沒辦法才找你求助。家裏現在都住在客棧裏,沐浴極不方便。我還在等你過去提親,咱們總不能在客棧提親吧。說出去我還能不能見人?”
“其實,沒有五千兩,三千兩也行!
她透過淚眼觀察鄭伯翰的臉色,看到鄭伯翰的臉色有所鬆動。
楊尚心一咬牙,又把數目降了一千兩:“兩千兩也可以,兩千兩就能讓我家暫渡難關。伯翰,我父親本來想去找高大人借,被我母親攔住,說還是和你親。再說了,那高大人日理萬機,這種小事,怎能麻煩高大人!
心上人一哭,鄭伯翰的心頭痛了:“尚心,你別急。兩千兩我有。我這就給你去拿!
楊尚心大喜:“真的,我這就跟你去拿!
到了鄭家大門口,楊尚心並不房間進鄭家,隻在鄭家外麵等候。
鄭伯翰自己進了玉竹院:“母親,孩兒實在沒辦法了。尚心說有兩千兩銀子就行。您不是給妹妹留了兩千兩嫁妝嗎。把那筆銀子拿來先給我用。母親,您放心,隻要尚心進了門,以後會盡心伺候您老人家。母親,尚心在門口等著呢,您快些。”
霍氏氣得臉色煞白:“不成,那是你妹妹的嫁妝,誰都不能動!
鄭芽兒也叫喚:“三哥,你給你心上人買宅子,卻要動我的嫁妝?你講講理行不行?她還沒嫁進來,就要從鄭家拿銀子,沒見過這麼貪的人家!
鄭伯翰雙目赤紅:“母親,您這是在逼我不成?”
霍氏歎氣:“你再去找朱瀾。朱瀾有的是銀子。”
鄭伯翰說:“母親,我不去找那個女人。她無理取鬧還有理了?”
霍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鄭芽兒推開鄭伯翰:“母親,母親?旖写蠓颍写蠓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