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湘和朱瀟跑到金吾衛掌控所打聽,折騰到天黑才知道朱吟在女牢內,朱湘差點兒摔倒:“女牢?我女兒大家小姐,怎麼會被關押在女牢?我要告你們,告你等濫用職權。”
朱瀟拉著朱湘就走:“大哥,你識相點。金吾衛是冽王的地盤,冽王鐵麵無私。他的人說吟兒在女牢,必定有鐵證。咱先去女牢看看。”
女牢內,陰森森黑沉沉。
朱湘站在牢門外:“吟兒,吟兒,你怎麼樣了?”
朱吟大哭,她大腿上綁著木板,隻能用一條腿爬過來:“父親,救我,父親救救我。”
朱湘大驚,心疼得連聲怒罵:“開門,讓我進去。你們濫用職權,竟把我女兒打成這樣。”
朱吟隻是哭:“父親,救我,救我出去。我疼,我好疼啊。”
朱湘死死抓抓牢門:“吟兒,不哭,爹在。開門,開門啊。”
那邊牢頭吼了一句:“安靜-----”
朱瀟捂住朱湘的嘴,問朱吟:“吟兒,你腿誰打斷的?”
朱吟說:“是從馬上跌落摔斷的。”
朱湘:“……你自己摔斷的?”
朱吟淚流滿麵:“父親,都賴朱瀾,要不是她我怎麼會摔斷腿。都是那個喪門星。我要殺了朱瀾,殺了她。”
她被關在牢房內大半天,前麵都在昏睡,醒來發現自己在牢房內,嚇得痛哭了一個多時辰。
如果不是朱瀾不同意參加她的生辰宴,母親也不會生氣,母親不生氣就不會取消自己的生辰宴,不取消生辰宴自己就不會去放火,不放火自己就不會被摔斷腿。
都是朱瀾。她該死,該死啊---
朱湘看到自己嬌寵的女兒如此痛苦,慌亂得六神無主,隻靠著牢門:“吟兒,爹自然救你。爹救你。”
朱瀟扯著他出了牢門迴家,把事情和唐氏簡單說了說,唐氏即刻拿了一百兩銀子叫管家去找大理寺的人通融,請求衙門的人先讓他們把朱吟接出來就醫。一個時辰後小廝迴來了,哭喪著臉說:“大老爺,管家被收押,衙門裏的人說管家私下賄賂官員,人證物證俱在,收押牢中等待大理寺卿審案。”
朱湘:“……誰,是誰在背後搗鬼?是不是朱瀾?是不是那個小混賬?”
為官多年,他太明白這裏頭的貓膩了。
唐氏撲到朱湘身上哭訴:“老爺,你快想想辦法呀。吟兒身嬌肉貴,何曾受過這等苦頭?老爺?”
朱湘一把推開她,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都是你慣的。要不是你日日慣她,她能有這個膽子去燒李宅。那可是李公的宅子,是朝廷出資建造的新宅。她竟然如此膽大,輕重不分,該。”
唐氏用長長的指甲去撓朱湘的臉,朱湘吃痛,用的力氣大了些,使勁一推,唐氏後背撞在桌案上。她疼得要命,放生大哭。
簡直要鬧成一團。
第二天,唐氏去看朱吟,朱吟麵色蠟黃,渾身都發臭,因為她憋不住,衣裙都尿濕了。
沒辦法,沒人伺候她,她也動彈不了,隻能躺著。
“我的兒,我的兒啊,你怎麼樣?”
唐氏絲毫不嫌髒,趴在朱吟身邊,她給牢頭塞了幾兩碎銀,牢頭讓她帶丫頭進來。
丫頭們忙著給朱吟換衣裙,不小心弄疼了朱吟,被唐氏扇了一巴掌:“賤貨,不會小心些。”
朱吟哭著說:“母親,我要出恭。我還餓,我疼死了。”
兩個丫頭架著朱吟,讓她坐在馬桶上,但是朱吟根本拉出不來:“母親,我不行,我不習慣,我疼。”
唐氏哭著說:“我的兒,我可憐的兒啊,母親就是死,也要把你接迴家去。”
朱吟快被憋死了,但就是拉不出來。唐氏隻好叫丫頭幫她扣,把朱吟給疼得嗷嗷叫。
這邊哭得不輕,那邊朱湘也跑斷了腿,四下打點,大理寺的人說這件事是王爺親自交代,大理寺很快就會審這件案子,叫他等待。
王爺?
朱湘暈頭轉向,這麼一個小小的案子,王爺都會插手?
他吃飽了撐的?
。。。。
很快新安公主也知道了這件事,她的爪牙無處不在。
她瞥了一眼悶著腦袋刻玉佩的朱淳:“喂,你家出事了。朱吟放火去燒新李宅,據說她要燒死朱瀾,被金吾衛抓了個正著。哈哈,看看你維護的都是什麼人,都是一堆狗屎。朱淳,你一心護著朱家,為了朱家不惜和離。我看你是一顆明月心都照在狗屎上,哈哈,真好笑。”
朱淳的刻刀一下戳在他手指上,鮮血直流。
他有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當初新安公主看到這雙眼睛,就纏著先皇下了聖旨要嫁給他。先皇得知朱淳有妻有女,於是命朱淳和離。
朱淳不樂意尚她,她自然明白。但是她用榮華富貴迷惑朱老夫人、朱湘和朱瀟,結果如願以償。
朱家那些人都聽她的,叫她們虐待朱瀾,她們屁都不敢放一個。
“朱淳,我最愛你這雙眼,風流倜儻,盡在其中。”新安公主捏住朱淳的下巴,舔幹淨他手指上的血跡:“你的血,都是甜的。”
“朱吟斷了一條腿,目前住在女牢,聽說好幾日都不能出恭,極其痛苦,出盡洋相。朱淳,那是你的親侄女,隻要你求我,我放她出來。”
她妖嬈的眼睛盯著朱淳的俊臉,她比朱淳大五歲,今年四十五,無論如何保養,臉上的皺紋仍然越來越多,而眼前這個男子依舊俊美如初見。
朱淳抽調手指,眉目冰冷:“讓她去死。”
冷冰冰,陰森森。
沒有任何起伏。
沒有絲毫的猶豫。
新安公主笑了。
他---終究還是變了。
他曾經多麼善良,現在,叫自己親侄女去死,也說得這麼爽快。
有婆子在外麵稟報:“公主,朱家來人,求見駙馬爺和公主。”
新安公主哈哈一笑:“有請。”
她倒要看看,這一家人如何狗咬狗?
唐氏和朱湘進來就看到公主和朱淳端坐在主位,一個笑意盈盈,一個怒目而視。
兩人行了跪拜禮,公主笑著說:“免禮,一家人何須多禮?”
朱淳一聲不吭,兩眼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非常茫然,仿佛心思根本不在這裏一樣。
唐氏率先哭起來:“還請公主幫幫我女兒。他們說我女兒縱火,我女兒善良大度,疼愛朱瀾,她怎麼會縱火。公主,我女兒是冤枉的。我女兒斷了一條腿,牢裏吃喝用度都跟不上。請公主幫忙放了我女兒吧。”
新安公主輕輕一笑:“這事兒你和駙馬爺說吧。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說完離開了廳堂。
見她出去,朱湘連忙走到朱淳身邊:“三弟,你得救吟兒,她可是你嫡親的侄女。”
唐氏哭得兩眼紅腫:“三弟,母親在家裏哭暈了好幾次。三弟,咱們四處求人,本來不想麻煩你和公主。無奈找不到主持公正的人,隻好找到你這兒。吟兒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可得幫幫她。她還在女牢受罪。我這心,都痛得要碎了。”
朱淳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著唐氏:“大嫂,你叫我如何救她?她是金吾衛抓的,金吾衛是冽王的人,你可曾見過冽王徇私?”
唐氏“噗通”跪下:“三弟,你去求公主,公主是冽王的姐姐,公主定然有辦法。”
朱湘著急:“三弟,吟兒還在牢裏受苦,你這當叔叔的也不著急,有你這做叔叔的?你殘忍,你毫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