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了？


    她放心什麼？柳歲妍抿緊嘴唇，在她心裏，難道自己是那種會毫無道德底線糾纏她讓她為難的人嗎。


    柳歲妍說不出自己此刻微妙複雜的心情。


    她隻是覺得自己胸口堵得慌，心裏也有些難受。心尖那裏空空蕩蕩的，好像就在剛剛那一剎那，她已經失去了某樣珍貴的東西。


    一堂課柳歲妍教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時間，柳歲妍一聲「休息」還沒說完，身旁的小姑娘已經像蝴蝶一樣飛撲著跑向門口。而外麵，周與正耐心地靠站在牆壁等她，手中還端著一杯熱牛奶。


    「學姐！」少女脆生生的嗓音響起，緊接著柳歲妍就看見兩個人幾乎可以說是非常親密地挨在一起。


    她仰頭笑著，像盛開得燦爛的花。


    柳歲妍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喜歡周與，遠勝過自己。


    而自己，好像也已經像她喜歡周與一樣，喜歡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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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你們不要再打啦（十七）


    孟苛不動聲色地迴眸，餘光瞥見表情鬆怔的柳歲妍。


    朱紅嘴唇輕輕勾起，孟苛收迴注意力，明亮的眼眸重新集中在周與身上。她貼著周與離開書房，說說笑笑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最後隻有依稀模糊的一兩道聲音輕飄飄地傳過來。


    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柳歲妍坐在椅子上，眼睛微愣。


    沒有任何動靜地待了許久，柳歲妍全身的力氣像突然被抽光了一般，有些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無力地抬指捏住眉心，她所有的表情都被那隻玉白的手擋住，看不真切。


    係統如實告知後，孟苛失望地眨巴眼，語氣帶著無辜，「那看來是還不夠。」


    以柳歲妍的定力和理智，即便她對她自己的感情有所察覺，也能很好的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萬萬不會失控。


    可孟苛就是想看她失控。


    手指感興趣地摩挲嘴唇，孟苛非常好奇柳歲妍失控時的樣子。


    應當是格外的吸引人的。


    轉眼看到這些時日脾性溫和不少的周與，孟苛撫摸嘴唇的纖長手指一頓，心中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聲音很輕，輕到係統差點沒聽清，「不知道學姐失控後……」


    她連眉梢都是笑，「又會是什麼樣子。」


    係統愣住，「？」


    它頓時警覺起來，「宿主您準備幹什麼？」


    我們是攻略人家，不是攻陷人家啊！求求您做個人吧！


    孟苛隻是笑，沒有迴答係統的話。係統心驚膽戰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宿主，我不得不提醒您，小心翻車。」


    它說完後注視孟苛，對方顯然沒有當真。


    周與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上頭過。


    她從未如此喜歡過一個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對方黏在一起。雖然先前已經決定要遠離對方，可她就是不爭氣，就是輕易被對方一句輕飄飄的，並沒有多大含義的一句「我想你了」攻陷得更深，心甘情願地淪陷。


    原先她以為自己並沒有什麼勝算了，可是這兩天孟苛的選擇讓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她會不會確實也對自己有一點點好感，所以才會在那麼多人之間選中自己？


    不然她明明可以選擇其他人的。


    可是她沒有。


    周與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甚至下意識模仿著柳歲妍的厚臉皮想：孟苛是不是這樣認為的，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這麼認為就行了。


    隻要自己堅定這樣的信念不動搖，那它就是真的。


    是誰在她這裏都反駁不了的事實。


    係統話音剛落就發現周與的好感猛地往上竄了五分，它迷惑地盯著周與的好感值：「？？？」


    什麼東西？


    宿主明明什麼都沒幹啊！


    係統忍不住打開詳情看了看，看過之後，它一時哽住，「……」


    見過自我攻略的，沒見過這麼自我攻略的。


    這樣下去，怕是宿主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把周與的好感值拉滿了。


    孟苛當然也注意到周與的變化。


    她支著臉頰，笑盈盈地凝視周與，瞧得周與有點心虛加心慌。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對方終於移開了視線，周與跟著看過去，定眼一瞧，原來是柳歲妍出來了。


    心裏霎時有點不是滋味。


    隻要是有柳歲妍在的地方，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她身上。在學校裏是，在學校外也是。


    雖然不停在心裏開解自己，這已經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早就習慣了，所以無須因為這種小事介懷，可……今時今日周與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她現在不得不在意了。


    因為現在直勾勾盯著柳歲妍的人從無關緊要的那些陌生人變成了孟苛。


    因為她希望對方的注意力隻集中在自己一個人身上。


    周與沉默著端起手旁的茶，努力壓抑住內心亂七八糟的想法，盡量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