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對身後跟著的東宮之人道:「吩咐長風和高力,帶兩隊人馬,分開尋找皇叔的蹤跡,活要見人!」
「是。」
去往碧州的人不會很快迴來,這處的救災已經完成,現下便隻剩為傷民看診,安撫他們了。
沈扶是會些淺顯的包紮醫術的,她遠遠看見那隊女太醫忙前忙後,不自覺便走上前去。
「我來幫你們吧。」
沈扶走到一人身側一邊說著,一邊直接上手幫她拉了下災民沾著泥土的髒衣裳,方便她更加方便包紮。
「沈大人。」
那女太醫顯然沒想到沈扶會過來幫忙,一時有些慌亂,她動作大了些,災民被拉扯的哀嚎一聲。
沈扶接過女太醫手中的細布和剪刀,手上利索的把災民的傷口包紮好後,女太醫有些臉紅,她道:「多謝沈大人。」
沈扶道:「不必這般客氣,陛下派我來此,就是來賑災的。現下你我乃是同僚,我幫你是應當的。」
沈扶雖麵色冷淡,但與人交談之時,總是帶著股讓人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不自覺便信任她。
替人包紮的女太醫正是這隊女太醫之首,她下巴尖尖,一張精緻的臉上帶著些汗珠,「是,我叫林英,是太醫院的左院判,今日來的女醫師,都是陛下欽點的。」
去年秋獵之時,皇帝在獵場上為一黑熊所傷,傷口流血不止,且化黑膿。
太醫院眾太醫束手無策,關鍵時候是林英站了出來,隻用一火燒草藥的粉末便將那傷口治癒了。
從那時起,皇帝便將太醫院一半分給林英,並在天下廣招女醫師入太醫院,此舉不僅使得眾位女太醫的醫術各顯神通,治得各種疑難雜癥,還將許多將要失傳的醫術重新繼承,發揚光大。
禁足東宮那些日子,沈扶曾聽阿蝶講過各種宮中趣聞,也聽過這一樁事。
她不禁道:「林院判高義。」
林英為眾人之首,沈扶本以為她會有些心高氣傲的,誰知她聽見沈扶的誇讚,竟是紅了大臉,連連搖頭道:「不,我沒有,謝謝沈大人。」
沈扶無奈笑笑,提起林英的藥箱,跟著她往下一人處走去。
一路連連救了許多人,沈扶與林英熟悉不少,二人之間雖並未交談過多,但默契程度卻堪比多年的閨中密友。
這處岸上之人已基本救治完,沈扶站在樹下,喝完水後抓了抓小腿。
細嫩的皮肉被指尖抓過,迅速起了一片紅印。
林英看到之後連忙阻止沈扶再抓下去,從懷中摸出一個如手掌般大小的香囊遞給沈扶。
「洪水之中的蟲類多有害,沈大人皮肉細嫩,將這個帶在身上,就不會被叮咬了。」
香囊散發著別樣的香氣,沈扶接過後輕嗅了下道:「你可還有嗎?」
林英點點頭道:「有,這裏麵有數種藥材,可做應急之用。」
「好,多謝。」
二人這廂說完話,阿蝶自遠處來了,她道:「大人,將到夜間,那些去往碧州的人還未迴來,今夜我們怕是要在此處過夜了,殿下喚您過去呢。」
沈扶點點頭,而後對林英說道:「太醫院的人應當有人安排,我先過去,若你無歇息之處,到那處找我。」
林英笑道:「好,多謝大人。」
沈扶點頭過後,向前走了幾步,隨後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問道:「林院判,香囊可否再給我一隻?」
林英一愣,點了點頭。
-
夜色降臨,山間起了些風。
沈扶接過阿蝶遞來的披風,係在身上,前去那些避難營帳之處。
一路走過,許多災民都陸續醒來,他們擠在帳子內,有些看著身上的傷口不言不語,有些因為家人的離去痛哭流涕。
沈扶曾親身經曆過滅族之痛,能與其中大部分人共情。
世事無常。
幾個時辰不在,江邊又多了幾頂帳子。
阿蝶說道:「這是宋大人和六部之中的大人們派人新建起的,今夜這些百姓都會有住處。太子殿下在這邊等著大人呢,大人隨我來吧。」
沈扶點了點頭道:「好。」
沈扶跟著阿蝶走向其中一頂新帳子前,掀簾讓沈扶進去。
屋內隻有蕭禹一人,他正皺眉站在桌邊看著手中的輿圖和信件。
沈扶走過去喚道:「殿下。」
蕭禹幾乎在抬頭的一瞬間,眉間的褶皺就變平了,他放下信件道:「阿扶迴來了,過來坐。」
帳內簡陋,隻有一個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這種東西還都是用木板臨時搭成的。唯一的一把椅子在蕭禹身後,沈扶應了下,走向蕭禹身後。
「我翻看了地勢輿圖,及此地近十年的天象記錄,此處確實每年都雨多,卻從未發生過山洪。」
帳子裏的燈暗到沈扶與蕭禹不過隔了幾步,還有些看不清他的眉眼。
沈扶道:「那夜我在欽天監觀天象,便覺此處的天象異常,給高力哥看過後,他也這般認為。」
蕭禹語氣沉重:「往年無事,唯今年這般。」
沈扶道:「神寨中曾有一本禁書,那書上記載了能改變天象的禁術,後來放禁書的高閣被一把火燒盡。在此之前,不知有沒有被那提前出去神寨的人拿走。」
「用此書改變天象,隻一次便有數萬人傷亡,這書在他們手中,豈非若拿捏天意那般容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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