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但萬物相生相剋,天地兩分生兩儀。」沈扶道:「以禁術害人,便是在上天眼下作怪,不僅會傷作怪之人的氣運,其餘幫兇也會有天譴。」
雖常說惡有惡報,惡人自有天收,但做惡之人活過百歲之人亦是不少。
若擎等著天譴,黃花菜都涼了。還是得以個人之力,懲除奸人。
沈扶與蕭禹對視一眼,二人皆不是那善主,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一眼之間,幾乎是瞬間便明了彼此之意。
沈扶道:「有問就有答,有惡就有善,縱是禁術,也有破解之法。殿下給我些時間,定能找出破術之法及背後惡人。」
「自然,我信阿扶。」蕭禹道:「現下洪水平緩,下遊之處我也派人提前過去防範。明日前去碧州,這些災民有了暫時的安身之地,便可最大程度減少傷亡。」
「殿下英明。」
不知何時,沈扶滿身的刺已經逐漸變成軟毛,口中也跟著那宮人們學了不少圓滑之詞,這般奉承的話張口就來。
蕭禹失笑,本想打趣一二,阿蝶忽然在外敲了敲帳子。
「殿下,沈大人,長風和高侍衛迴來了。」
蕭禹道:「讓他們進來。」
長風和高力在片刻後進來,二人皆是一身黑泥,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可名狀的味道。
「如何?」蕭禹問道。
長風道:「迴殿下,我們自上遊耳下,一路尋到洪水盡頭之處,都未發現猛王殿下的蹤跡,倒是……找到了這個。」
蕭禹的眼睛夜間亦能視物,是以他伸手接過長風手中之物,隻看一眼便知這是猛王的腰牌。
蕭禹心下一冷,問到:「何處尋得?」
「在下遊半山之處,一極低山溝中,橫著山壁長出的大樹枝上掛著的。」長風道:「晨起之時,洪水衝過整個山溝,被衝到那處之人,縱是沒被淹死,也會被山石撞擊……」
長風並未說完,沈扶也能想像到當時情景,這猛王殿下多半喪生。
蕭禹輕「嗯」一聲,把手中腰牌遞給長風道:「派人入宮稟報,把這腰牌給父皇吧。」
長風道:「是。」
二人下去之後,阿蝶端著兩碗清湯麵走了進來。
「殿下,大人,吃些東西吧。」
一日內陪皇帝祭祀,出宮後奔波救災,二人早就腹中空空。
「嗯。」蕭禹道:「端進來吧。」
二人站在桌子邊吃完後,沈扶從懷中摸出香囊遞給蕭禹。
「殿下帶著這個吧。」
蕭禹接過,將那香囊舉在鼻子前聞了聞,除了草藥的香氣,香囊已經染上了些沈扶本身那股溫暖的味道。
他笑著問道:「這是什麼?」
沈扶道:「我問林院判要的香囊,可以防蟲咬,殿下帶著吧。」
「好,多謝阿扶。」
蕭禹把那香囊放入懷中,香囊殘留的熱意傳到胸前,又被更熱的熱意包裹。
蕭禹拍了拍胸口,朝外喚道:「阿蝶,你去取一床被子,讓高力打一桶水來。」
「是,殿下。」
阿蝶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外麵安靜下來。眼見屋中的燈將要燒完,沈扶道:「殿下歇下吧,我走了。」
沈扶說著就往外走去。
「等等,阿扶。」
蕭禹連忙拉住沈扶的胳膊,沈扶無防備後退一步,又險些撞在蕭禹懷中,她連忙撐著蕭禹的胳膊道:「殿下還有何事?」
懷中之人眼神明亮,蕭禹抿了下唇道:「營帳不多,外頭人也雜,阿扶今夜宿在我這裏吧。」
第16章 前去碧州
沈扶怔住,抽迴自己的胳膊道:「多謝殿下好意,不必了。外頭營帳若是滿了,我去與林院判擠擠便是。」
與那人相識不過半日,就敢與她同睡一屋!
蕭禹咬牙道:「那些人雖然是父皇派來的,到底從前未接觸過。阿扶,萬一她們存了歹心,夜裏要害你該當如何?」
「不會。」
沈扶搖搖頭,執拗地要往外走。
蕭禹一個跨步擋在門前,耐心道:「人心隔肚皮,你的性命是最要緊的。若你有何事,彌陽之仇,你讓高力一人來報嗎?」
果然一提及此,沈扶就開始猶豫。
蕭禹接著道:「且你如今孑然一身,無黨無派,與欽天監眾人在對立麵。他們若想害你,現下扮做流民或者醫官就是最好的時機。」
蕭禹戳到沈扶的要害,沈扶迴頭看了看那張勉強可睡下兩人的床,又看了看桌椅,點了點頭。
蕭禹鬆了口氣,正好這時阿蝶抱著被子進來,她給二人鋪好床後,高力的水也打來了。
他放下水桶,看了眼一旁的沈扶,沈扶正接過阿蝶遞來的濕巾帕擦臉,高力微微皺眉,一股異樣感從心底湧出。
蕭禹看到高力的眼神,對他說道:「你夜間守在帳外,隨時接著長風的消息。」
沈扶把巾帕遞給阿蝶,走過去坐在床邊,高力半晌不言,連沈扶都不禁疑惑喚道:「高力哥?」
高力無奈,行禮道:「是。」
他走後,阿蝶服侍著沈扶淨過腳後,也走了。
屋內剩下二人,蕭禹洗漱過後,走來床邊道:「阿扶躺去裏側吧。」
沈扶甩著腳上的濕氣,借著暗光,仰頭看著蕭禹道:「殿下睡在床上吧,我晾幹腳去那邊的椅子上便好。」
細白的腳丫在黑暗中格外顯眼,蕭禹盯著那腳看了會兒後,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沈扶的腳。<="<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