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對,那奔入神寨的百人,現下沈扶一個也未認出。
但……
沈扶嗤笑一聲,猛地用力將短刀插入那人心口,那人口中瞬間吐出一口血來,他想推開沈扶,卻在看見沈扶身後之人時,並未動作。
沈扶並未注意到身後,她看著手上沾上的血,說道:「你說得對,但總有一日我會親手把你們殺光!」
說完後,沈扶手腕輕轉,刀在那人心口肉裏旋轉半圈,那人低聲吼叫幾聲,還是忍不住握住沈扶的手腕甩開,而後後退幾步倒在地上,徹底死掉。
軟刀刀尖的血滴落在地,明明無聲,沈扶卻似聽見山崩地裂的聲音。一次弒殺,百次飲血,沈扶咬緊牙關,麵色淡然地把刀上血擦幹,收迴腕上。
做好後,沈扶向一旁後退幾步,扶住石桌邊緣,撐住有些發軟的腿。
稍微緩了會兒後,沈扶準備離開這裏,隻是轉身剛邁出一步,左肩之上便有一重物壓了下來。
沈扶剛落下的心瞬間提起,她聞見了沾了血的鐵器的味道,依照這重量,應當是軍隊所用的長刀。
一聲輕笑響在兩步之外,「莫動,神女。」
第34章 藥和補湯
「神女嚇到了?」那人向前一步,把刀放在石桌之上,而後抓住沈扶的肩膀,強行扶著她坐在石凳上,「坐下休息會兒。」
手中燈被他放在桌上,沈扶實在沒忍住,狠狠打了個冷顫。
那人臉上也戴著鬼麵,他哼笑一聲,拍了拍沈扶的肩膀道:「神女莫怕。」
他坐在沈扶對麵,將桌上刀往前推了推,鋒利的刀尖距離沈扶不過一寸距離,沈扶能感覺出來,此人與方才那虛張聲勢之人不同,若自己做些什麼,他真的會要自己的性命。
是以沈扶隻端坐著,未有其他動作。
亭內安靜無言,隻餘過堂風聲。
月偏一寸,沈扶見對方隻盯著自己不言,肯定地說道:「是你讓趙景給我那封信的。」
那人嗓音沙啞,也是變聲之後。他伸出一根手指,漫不經心地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道:「是,我是他們的首領,是我帶著他們去神寨,殺了你爹娘和族人的。」
此人麵具之後的眼睛裏,情緒多是嘲笑和不屑。
沈扶身體緊繃,拳頭緊握。
「嗤,世上最殘忍之事,並非是看著爹娘族人死在自己眼前,更過之,乃是看著兇手在眼前,卻不能親手殺掉,為他們報仇。神女,可是恨死我了?」
聞言沈扶並未再現怒火,此人自稱是他們的首領,並非上主,可見他身後還有人。如那方才死掉之人所說,殺了他們無用,還有萬千個他這般唯別人馬首是瞻的人,唯殺了他們真正的上主,才是真正的報仇。
沈扶輕輕搖頭,自己於他們而言既然有用,就有能談判的餘地。她慢慢放鬆下來,「你找錯人了,時至今日,陛下從未讓我在宮中隨意占卜,可見陛下並不信任我。禦前人都追隨陛下十幾年,並非是我舉薦便可為陛下留任的。」
那人見沈扶態度軟化,說道:「神女果然識時務,你說的這些我自然知曉。將到祭天之時,你是代皇帝問天之人,屆時你隻需借著天意,將此言說出,皇帝定然會聽你的。」
沈扶看向那人,那人從懷中摸出一張名單遞給沈扶道:「這些人會到祭天臺邊,神女記下,當日念出他們的名字便是了。我知神女孤傲,神女放心,我們隻求你做這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們便不在打擾你,你隻安心等新皇上位,任國師便罷。」
此話表麵篤定又狂傲,實則漏洞百出。
沈扶接過名單,上書名字都是普通的太監名字,她將紙折住收進袖中放好,站起身道:「如今我這般,便等同於與大逆不道之人合謀。」
「神女何必說得如此難聽,龍椅賢能之人人人可坐,並不是皇帝專屬。」那人與沈扶一同站起身,「你也是在為自己爭前程,日後做了國師,天下男子皆可拜倒在你裙下,你又何必隻看著太子一人。」
太子身在宮外,他在此時說起太子,絕非隨口一提。
沈扶唿吸微亂,她轉話道:「即然這樣,我要知道你們做到何等地步,準備是否周全,會不會牽累與我。」
那人低笑幾聲,「你無需問這麼多,隻需知道皇宮,京城,乃至周圍幾個郡縣,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便是。如今萬事俱備,隻欠神女的東風了。」
本就是試探的話,不想也知問不出什麼,沈扶點點頭,準備離開這裏,「既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留步。」那人拿過桌上的長刀,刀尖劃在石桌之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沈扶後背瞬間湧起一股涼意,那人拿著刀走到沈扶身側,刀身有意無意劃過沈扶的裙擺,「我們雖自覺萬無一失,但如今到底還是皇帝的天下,若是行錯一步,便會落入深淵。到時不僅我們會很慘,連帶著百姓和神女在乎之人也不會好過,神女懂我的意思嗎?」
沈扶心猛得跳了幾下,但她麵上不顯,淡然轉頭看著那人說道:「懂,但我最恨別人威脅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若再從口中說出這等懷疑我的話,那我便直接稟報皇帝,我們一同下地獄。左右我孤身一人,無所畏懼。你,懂我的意思嗎?」
那人微微愣住,似是被她的話所震懾,他笑道:「好好好,我懂,那我便靜候神女佳音,神女慢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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