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當時雍郡守城戰的死亡冊子中,便有「白素歸」這個人。後麵另有一行小字,寫的是「瞿句餘夫人」。
自殺者和兇手先後死去,此案猶如一團迷霧。
月浮玉沉思之後,指著盧其的棺材道:「大妖已幫我們確定真兇,眼下我們隻需查清盧其與瞿句餘之間的糾葛,便可解開謎團。」
顧一歧出門喚來盧其的管事,「盧將軍與瞿將軍之間有無矛盾?」
管事連忙擺手,「大人,兩位將軍如親兄弟般。老爺常與小人說,自嫂子死後,大哥活得像行屍走肉,沒個生機。如遇逢年過節,老爺都會讓小人去請瞿將軍來府中。」
第39章 未了因(四)
「香棺,香棺,家中出官。」
他們等至黃昏,總算等到盧其那口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
管事在旁吹噓,「這棺材不僅難找,還價值千金。」
千金?孟厭來了興趣,偷偷湊近管事,「盧將軍可是有旁的掙錢門路?他一個四品武將,怎買得起價值千金的棺材?」
「雍郡那場大戰後,陛下賞賜不斷,聽說今年還有重賞呢,」管事一向嘴碎,三言兩語又吐了一個秘密,「年初,老爺從京州迴府後,無意間跟小人提過一句,說是陛下又有大賞。」
顧一歧聽到兩人的談話,卻無端感傷起來。
當今天子重武輕文,對武將向來寬厚。諸如盧其這種武將,一戰成名,一戰得利。即使無戰事,俸祿獎賞也源源不斷。
身將就木,入土為安。
祝融苦熬多年,隻得一口楊木棺材。而盧其一個四品東將,竟買得起王侯才可用的金絲楠木棺材。
「安朝廷、定禍亂,直須長槍大劍,至如毛錐子,安足用哉……」[1]月浮玉與他同為文臣,惺惺相惜,不免自嘲一句。
時也命也,兩人對視苦笑。
幾個地府神仙對生死之事看得開,對著棺材也能侃侃而談。
可溫僖才死三年,對著麵前的棺材深感瘮得慌。他拉走孟厭,弱弱發問,「要不去查查死的那三個武將?」
孟厭秀眉輕皺,一頭霧水,「查他們三人作甚?」
溫僖耐心與她解釋,「你想啊,盧其、瞿句餘還有瞿句餘夫人之死,好似都與雍郡守城戰有關。指不定另外三人,也與此有關。」
孟厭白他一眼,「自盡案還沒查清,又去查殺人案。你真當我是捕役啊!」
她不想去,無奈另外兩個上司覺得溫僖說的在理。待問明另外三人的府邸後,抬步走了出去,迴頭見她不動,還一個勁催促。
「你們昨日喝酒說了什麼?」
孟厭與溫僖並肩走在最後,突然問起昨日之事。
「沒說什麼。」
溫僖擰起眉頭,一臉委屈,「為了幫你,我足足花了二十文買酒。」
「我讓你幫我引開他們,又沒讓你請他們喝酒。反正,你不能找我要銀子。」
「吝嗇鬼,下次再不幫你了。」
兩人一路吵鬧,等到了錢家才停。
據錢來的他的夫人說,錢來年輕時常年在兵營,習慣了聞雞鳴而練武,「那日也是,老爺早早出門,卻一直未歸。等我帶著小廝去找人時,才發現他已死在後院。一劍穿胸,當場斃命,連唿喊都來不及。」
顧一歧:「他生前或死後可有奇怪之處?」
「生前並沒有奇怪的地方,老爺死前還與我說,十一月打算去雍郡,」錢夫人思忖片刻,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死後的話……他大腿上少了一塊肉。」
那肉不多不少,僅一小塊。
捕役說現今有一些窮兇極惡的兇手,殺完人後喜歡取走被殺者身上之物。
錢夫人:「捕役查了幾日,因無其他證據,叮囑我們不要單獨出府,在家等消息。」
他們緊接著去了劉樂次與付禺家中,兩人皆死於一劍穿胸。
無一例外,屍身上都少了一塊肉,劉樂次少在手臂,付禺少在後背。
「果真有問題!」
走出付家後,孟厭拍著溫僖的肩膀,不住誇讚,「真聰明啊你,不愧是我的跟班。」
顧一歧:「這三人應是死於同一人之手。」
他方才細問了這三人的死法,兇器都是一把劍,都是孤身一人時被兇手偷襲,死後都被割走了一塊肉。
而且兇手對這三人了如指掌,知道錢來慣愛早間練武,劉樂次看書時不喜歡有人打擾,付禺近來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每三日便要喬裝打扮去城外與她偷歡,「能同時做到如此了解這三人,還能偷襲成功。這留郡,唯有兩人可以做到。」
月浮玉低聲沉吟:「瞿句餘與盧其。」
五個人,有人猜是瞿句餘,有人猜是盧其。
意見不合,隻能分開。
溫僖原本猜的是瞿句餘,被孟厭罵了一句吃裏扒外,臨時倒戈跟著她與崔子玉走了。
「我發現你近來很聽月浮玉的吩咐哦~」
小小跟班,竟然敢不聽話。孟厭心想自己得罪不起上司,難道還拿捏不了你嗎?
溫僖身子一僵,還嘴反駁,「人家說的有理,我不該聽嗎?」
崔子玉站在兩人中間,不停勸和。可兩人一吵便不休,她隻好話鋒一轉,「孟厭,你為什麼覺得盧其是殺人兇手啊?」
孟厭狡黠一笑,「你們笨死了。此案的關鍵在盧其,並不在瞿句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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