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值的。」
薑無雪一走,房中人繼續商談去永安鎮之事,「據本官所知,為永安鎮設下結界的上仙,應是塗吾帝君。」
孟厭深覺這位塗吾帝君糊塗至極,「凡人怎麼活,是凡人的事。他閑得慌,把三界所有秘密告知給他們,反倒讓他們生了不該有的心。」
並非孟厭詆毀上仙,實因嚴洵又透露一件事。
這位塗吾帝君為了保護永安鎮的百姓,不僅散去修為設結界,還費心教他們如何分辨與獵捕妖怪。
他升仙後,拍拍屁股走人。
永安鎮的百姓眼饞長生不老的好處,用他所教之法,在短短幾十年間,徹底走上歪門邪路。
他們不知從何時起,學會「奪舍」的邪術。
之後,由沈修榮出麵,與利慾薰心的人或妖合謀,設計抓住有錢的妖怪。
修為高者,送去永安鎮,成為鎮上百姓的「身」,好讓他們借屍還魂續命。
修為差者,會做成丹藥,賣給權貴。
日子過久了,他們越漸不滿足。
如今,每二十年,便要換一具身子。
據嚴洵所知,這二十年來送去永安鎮的妖怪有四十餘個。均是百歲以上的妖怪,麵貌或俊或美,皆非凡相。
至於嚴洵為何能奪舍還魂,全因他是沈修榮的得力幹將。
永安鎮當年的那群百姓,日子過得奢靡,自然需要大把金銀。沈修榮多年前找到嚴洵,收他做弟子,讓他在各處為他們賺錢。
嚴洵從前是鏢師,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騙術。騙起妖怪來,當然得心應手。
每年,經他之手送去永安鎮的銀子,便有萬金之多。
沈修榮捨不得他,有意為他留了幾具妖怪身子。
月浮玉:「本官已派鬼差迴地府,通知閻王大人。由大人出麵,讓塗吾帝君撤去結界。」
顧一歧適時開口,「永安鎮那群人已能分辨神仙,我們該如何潛入?」
孟厭躍躍欲試,「簡單。我和薑杌是仙妖情深,崔大人和月大人是神仙相戀。我們四人被地府棒打鴛鴦,跑去永安鎮避世。」
顧一歧:「那我呢?」
孟厭絞著手,心虛地看向薑杌,「薑杌,我暫時收顧一歧為跟班,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餘下之事,便是收拾包袱前去永安鎮,找出那些消失的妖怪。
叩叩——
「進來。」
阿旁與阿防扶著葛山尾進門,「大人,他有幾句話想與你們說。」
葛山尾拱手行禮,「聽聞幾位要去尋妖,我願幫忙畫出所有消失在齊郡的妖怪。」
「你能畫出來?」
「能,你們等我五日便好。」
月浮玉點頭答應,葛山尾再次開口,「可否讓我去看一眼葛山首?」
「可以,他就在隔壁。」
葛山尾扶著門框,一步步走進房中。
與他有著相同麵貌的兄長,似活死人一般躺在地上。
葛山首知他為何而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殺他們,是為了保護無辜百姓。」
「萬物有靈,他們並未傷人。」葛山尾捂著胸口,坐在葛山首旁邊的椅子上,平靜地問出口,「你利用他們的善心謀財害命,你不配為人。」
「妖怪本就不該存於世間,我隻是替天行道罷了。」葛山首恬不知恥,一臉不在意,「你去把外麵那個雪妖叫來,他答應過我,幫我治傷。」
聞言,葛山尾起身離開。走至門口,看著無人的院外,他低低一笑:「你騙了一群好妖,到頭來,被一個惡妖所騙。你說的那個雪妖,心狠手辣,怎會好心幫你治傷?」
「葛山首,他早走了。你的斷掌,被他隨手扔到山下。」
「我會迴家告知爹娘,你的所有惡行。」
葛山尾一出門,有幾個被救迴的妖怪趕來攙扶他。
一人六妖,慢慢消失在山道上。
月浮玉帶走嚴洵與葛山首,「巫鹹的魂魄還在,本官迴地府找閻王大人試試,看能否抽走嚴洵的魂魄。」
天色已晚,鬼差們四散迴地府。
孟厭原想跟著一起迴去,臨走前被薑杌拉住,「孟厭,我有話想對你說。」
「不就是想問我,有沒有想你唄。」
「你怎麼知道?」
孟厭不言不語,上前牽起他的手下山。
夜闌靜,山道遠。四野遼闊,他們走得慢吞吞。
「薑杌,我想你。」他的手,極為溫熱。夜裏涼,孟厭握得很緊,「你呢?你想我嗎?」
「想。」
「很想。」
他生於冷寂的攪亂荒,若遇受傷,隻能迴攪亂荒。坐在冰山之上,任由冰雪蓋住自己。
徹骨的冷,浸進四肢百骸與每一寸肌膚,直達五髒六腑。冷意會一點點侵蝕意誌,他需要時刻不停地逼自己保持清醒。
清醒地看清自己被極寒冰封,清醒地經曆生不如死的錐心刺骨。
此番迴去,他想著孟厭,往日痛不可言的折磨,這迴有了一點甘之如飴之感。
他有了希望。
希望快些療傷,快些迴到她身邊。
孟厭支支吾吾,「薑杌,我考考你。以前我想你的時候,我會做什麼?」
薑杌費勁想了許久,緩緩給出一個答案,「我們以前沒分開過,何來想我之說?」
「你個壞妖,又詆毀我的名聲。我白日在奈何橋熬孟婆湯,定會與你分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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