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厭陰惻惻反問:「我色心大發(fā)?還不是怪你好色成性,方才在客棧,都快出門了,你又把我拽去床上。我的衣裙被你弄髒,不得重新?lián)Q一身嗎?」
「如今怎麼辦?」
「老辦法,我倆把他打暈帶迴客棧,明日睡醒再送去地府。上迴是我裝病挨罵,這迴換你進(jìn)地府挨罵。」
「行。」
話音剛落,薑杌直接開門動手。
迴客棧的路上,路過一處荒山野嶺。
四下無人,孟厭在前麵數(shù)著錢袋中的銀子,開心唿喊,「薑杌,我有很多很多銀子,可以養(yǎng)你一輩子。」
薑杌靜靜站在她身後,難掩的笑意直達(dá)眼底。
四野沉寂,山下千燈明,花月正春風(fēng)。
「薑杌。」
「嗯。」
「昨夜,又是太平長安夜。
第134章 愛人錯過
「顧大人。」
顧一歧在地府的第二十年,已是一品官。
有時,他行過黃泉路,常常聽見遊魂們在樹下談?wù)撍割櫼黄珙櫞笕耍笆顷惲敉醭钅贻p的狀元郎,死後入地府上天庭。短短二十年,已是一品官。」
生前死後,他的仕途皆一帆風(fēng)順。
唯獨(dú)二十年前的一樁憾事,讓他午夜夢迴,止不住的後悔。
那日,他初入地府,被黑白無常帶至金雞鄉(xiāng)。
一個女子先是怔怔地看著他,而後一個箭步跳到他身前,笑吟吟問他:「做我跟班嗎?孟姐罩著你!」
那女子眉眼含笑,眼神灼灼。
看著那雙眼睛,沒由來的,他差點(diǎn)答應(yīng)。隻是短暫的失神之後,他還是禮貌地拱手道謝,「姑娘,在下不喜做人跟班。」
那女子被他拒絕,也不氣惱,反而湊到他麵前,自顧自說起自己,「我叫孟厭,是輪迴司的孟婆,你叫什麼?」
「顧一歧,字正道。」
孟厭聽聞他要去功曹司做官,忙不迭送他前去,「功曹司那些個臭魚爛蝦,一個個全是勢力鬼。我陪你去,他們定不敢看低你。」
他又拱手道謝,「多謝孟姑娘。」
「別叫孟姑娘,你叫我孟厭便好。」
「好,孟厭。」
孟厭是個特別的姑娘。
在地府做了二十五年的孟婆,時至今日,仍是一個小小孟婆。
功曹司的同僚勸他少與孟厭來往,「她整日在人間吃喝玩樂,在地府偷懶耍滑,哪有一點(diǎn)為官為仙之象。」
每每這時,他總會敷衍答應(yīng)同僚們幾句。然後拿著書,去三生石旁等晚歸的孟厭,與她說上幾句不鹹不淡的話。
一來二去,他和孟厭越走越近。
偶爾,他也會陪孟厭溜去人間,聽曲看戲,再藉機(jī)迴家,遠(yuǎn)遠(yuǎn)看望爹娘。
神仙需斷絕生前之事,而他,卻做不到。
他死得太早,死得太不甘心。對於不見天日的地府,他除了厭惡便是厭倦。
久而久之,他對孟厭也有了牴觸之心。
他開始疏遠(yuǎn)孟厭,每日不是在功曹司寫摺子,便是獨(dú)自迴房修煉。
孟厭看穿他的不甘心,在他們最後一次在三生石見麵時,她問他:「顧一歧,你不甘心,是不是?」
不甘心春風(fēng)得意,便死在任上。不甘心還未大展拳腳,封侯拜相,就成了遊魂,隻能待在暗無天日的地府。日夜抬頭見血月,卻不見紅日。
聞言,他淡淡迴她,「孟厭,我並未不甘心。」
他麵對孟厭,總喜歡撒謊。
撒謊說自己甘心留在地府,撒謊說自己並不喜歡她。
後來,她信了,他卻後悔了。
在地府的第二年,他不日將飛升去天庭。
那時他與孟厭已多月未曾碰麵,隻每月從輪迴司遞上來的摺子上,能窺見一點(diǎn)她的蛛絲馬跡。
她依然是輪迴司績效墊底,依然愛去人間,依然不願與他碰麵。
臨去天庭的幾日前,酆都大帝難得迴一趟地府。
他糾結(jié)許久,還是走進(jìn)書房,「大人,下官想與輪迴司孟厭成親,帶她同去天庭赴任。」
地府眾仙成親,其實無需酆都大帝同意。
當(dāng)時,酆都大帝蹙眉看著他,滿麵疑惑,「此事不在本官,而在她。天庭近來官缺多了不少,多一人同去,不礙事。」
他笑著道謝,轉(zhuǎn)身跑去三生石等孟厭。
等了半日,不見她的人影,倒碰見她的幾個好友。
他向他們打聽,才知孟厭近來行蹤不定。
阿旁:「顧大人,你將去天庭,萬不能被人抓到把柄。你且迴去等等吧,我們?nèi)襞鲆娒蠀挘阕屗フ夷恪!?br />
阿防:「對對對,你先迴去。」
他聽他們的話,走了。
飛升當(dāng)日,他仍未等到孟厭。
他私下找到阿旁阿防,托他們幫他帶話,「你們與她說,我在三生石等她。」
阿旁阿防笑著應(yīng)好,卻故意拖到孟厭收下溫僖後,才假裝跑來找他,「顧大人,孟厭今日收了一個跟班,方才已先成好事……呀,怕是不能與你去天庭了。」
他不信,慌亂地跑去找孟厭。
如他們所說,房中確有一個男子。
僅一個背影,他便知自己輸了。更遑論,他聽見男子溫聲與孟厭說:「好孟厭,你既拐了我,就得愛我一輩子,不準(zhǔn)變心。」
孟厭抱著男子,一頓天花亂墜承諾,「我保證不變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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