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清看著那張資料最後消失在火光中,透過那暖黃色的光看向已經抬起頭的司馬炎。
「我本就沒想過活下去。」
司馬炎沙啞的聲音在這個陰暗的地牢中響起,仿佛是叢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我也沒想過讓你活下去。」
「因為這三味散死掉的人太多了,他們也都在盼著你死呢。」
沈時清的話說的毫不客氣,聽得司馬炎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隻是那聲音難聽的像是報喪的烏鴉一般:「哈哈哈……當然,我死了一定會去地獄服刑。但是那又如何?我樂意!」
「他們染上了癮也是他們活該,是他們命不好!我也隻是將他們的死期提前而已,至少……」
司馬炎的聲音低了下來,仿佛喃喃自語一般的說著:「我報仇了,我殺了那麼多大昭的人,我報仇了……」
沈時清聽著司馬炎的話,手指卻不自覺的捏上了靈芝的身體,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這就是當時他沒有同靈芝說的。
二十年前席捲了燕國的毒藥,便是從大昭這邊傳過去的。
而最初做出這件事情的人,便是孫天石的父親。
這件事還是這些年中他無意間查出來的真像,隻是他沒有同柏泉說過,而柏泉卻也從中發現了貓膩。
看司馬炎這副樣子,恐怕當年的事情他是最清楚其中細節的人。
「你成了當年自己最恨的那個人。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麼?」
沈時清看著有些瘋癲的司馬炎,像是感嘆又像是隻是隨意的說著,他的表情也變的有些恍惚。
靈芝的觸手迴應了沈時清一下,讓他從恍惚中迴過了神。
「好了,事情已經做了,那即便是錯誤的也不要後悔了。」
沈時清將剛剛少康拿過來的一壇酒擺在桌麵上,將碗斟滿:「你可能離不開這個地牢了,要不要喝一杯?」
說著,他衝著哈哈笑著的司馬炎舉了一下碗。
司馬炎的大笑戛然而止,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玩意一樣的看著沈時清,半是感慨半是釋然的說到:「罷了罷了,如果可以,那就麻煩沈大人了。」
「老夫忙碌了大半輩子,卻不想這最後居然能夠品嚐一碗沈大人斟的酒,也是一大幸事。」
沈時清搖了搖頭,並不在意司馬炎的話,而是真的如他所說的將酒餵給了司馬炎。
「人這一生就是如此,我沒有任何勸司馬先生的立場。」
「我也同司馬先生一樣,被執念束縛一生,雖然並不認同這個方式,但是倒也佩服你的執著和堅持。」
「是麼……」
「隻是這樣的生活,真的太辛苦太辛苦了。」
司馬炎的暗啞的聲音因為酒水而潤了不少,聽起來倒是沒有那麼的刺耳。
「執念之所以是執念,那就是因為執念根本沒有辦法化解。」
司馬炎的眼皮越來越沉,他像是想起了在他二十歲時最愛的那個女人,和女人生的孩子,也想到了那年的夏日,他帶著錢財迴家,卻隻看到了女人被他做的藥折磨的枯瘦的身體。
怎麼可能忘?又怎麼會忘……
「還有啊,我可都留著呢……」
司馬炎沖沈時清笑了笑,用最後的聲音將埋藏了二十年的恨挖了出來,暴露在青天白日下。
「其實,我早就爛了,哪裏是為了什麼報複,惡就是惡……」
司馬炎眼中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第20章 美人計
一滴帶著複雜情緒的淚水從司馬炎逐漸失去光亮的眼睛中滑落。
大概有著悔恨和痛苦,但是更多的還是那對於死亡的恐懼。
沈時清轉了轉那一壇好酒,不管是從那打開的壇口上的痕跡還是那散發的酒香來說,都是一壇上好的酒水。
並不想浪費的沈時清給自己也倒了一碗,放到鼻下認真的嗅聞了一下:「倒有些沉香之韻。」
接著,將那有了一絲黃金色澤的酒輕抿一口。
醇香的酒水帶著無與倫比的美味在沈時清的口腔中炸開,讓他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認真的品味一番。
完全沒有剛剛同司馬炎掏心的模樣,剩下的隻有一抹輕鬆自然。
「真是浪費感情啊。」
昏暗的燈光下,沈時清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陰暗的呢喃。
「不過這酒真不錯,拿上給靈芝嚐嚐。也不知道她酒量怎樣。」
「啊對了,忘了提醒她不能在外麵喝酒了。」
說到這裏,沈時清也不準備多待,有些亂七八糟的將酒罈蓋好蓋子,一手抱著酒罈就離開了這個地牢。
靈芝那邊的酒宴比沈時清這邊要混亂的多。
至少沈時清這邊還是正常交流,而靈芝那邊,沒了沈時清,祂才懶得敷衍其他人。
那些縣長一個個的說著冗長的恭維的話,不外乎都是想從她這裏套話,想盡辦法的知道一些內幕消息罷了。
真的好煩人啊————
靈芝把想吃的都嚐了一個遍後,就是感覺嘴裏的那些美味格外的寡淡,明明幾個是祂愛的口感和味道,但是就是吃的不爽。
一個穿著青衫頭發花白的縣長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在眾人的注視下鼓起勇氣,起身恭敬地說道:「公主殿下,吾等對豐洲之況甚為關切……不知公主可否賜教一二?」
靈芝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手中的筷子卻未停下,隻是淡淡地迴道:「豐洲的事?你們以為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消息就可以提前做好準備了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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