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傭人那麼多,用得著我扶著嗎?」安有傑在柔軟的沙發(fā)上舒舒服服的坐下。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悠長的嘆了口氣,終究沒有對寶貝孫子說什麼,隻是讓安守誠扶著她坐過去。
安辭微見老太太坐下了,她也再次落座。
老太太明顯是有話要說。
安辭微身子前傾,問著:「奶奶,要叫老族長他們過來嗎?」
「不用了。就咱們自家人,在一塊說說話吧。」老太太聲音很輕,好在這裏非常安靜,除了他們幾個人的唿吸聲,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辭微啊。」
眾人不知道陪著老太太靜坐了多久,她突然開口,嚇得安有傑一個哆嗦。
安辭微倒是沒什麼,隻保持著傾聽的狀態(tài),「您說。」
「你爸,能讓他迴來嗎?」
不是以往那般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而是再詢問她,語氣中帶著點(diǎn)懇求的意思。
安辭微不喜歡麵對死亡,她這個人膽小怕死惜命得很,雖然老爺子死後她經(jīng)常言語不敬,但老爺子死的那天她心裏的確不是滋味。
現(xiàn)在也依舊如此,她的幼年童年青年時期,這位老太太都給她添堵不少,但不能否認(rèn)的是她們都是安家人,吃過一個鍋裏的飯,喝過同一個壺的水。
「迴來的。我已經(jīng)讓齊管家吩咐下去了。過幾天就是元旦了,闔家歡樂的日子,我讓本家的人都迴來,一起聚一聚,熱鬧熱鬧。」
「好。你有心了。」老太太鬆了口氣,臉上都多了幾分笑。
安家的家庭成員很多,也很複雜。
安家大伯和安辭微的父親都是老太太生的,但安辭微的父親年輕時候比較叛逆,和老太太離了心,安家大伯又慣會說些好聽的哄著老太太,所以老太太一直以來都很偏心。
老太太有三個孩子,安家大伯,安辭微的父親,還有安辭微的大姑。
至於其他孩子,那都是老爺子年輕時候的風(fēng)流債,後來帶迴家認(rèn)祖歸宗的,實際上除了這些上了安家族譜的,在外麵不知道還有多少安辭微的叔伯姑姑們。
安辭微最小的那位姑姑,今年不過二十七歲,隻比安辭微大三歲罷了。
老太太又坐了一會兒,身體感覺到累了,讓人送她迴房休息。
安辭微見了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便提出了要離開。
原本今天是打算來找安有傑算帳的,但老太太都這樣了,安辭微心裏多少有幾分不忍。
安辭微沒有迴家,反正許量又出差了,看在老太太時日不多的份上,她讓人在老宅把她的臥房收拾出來,這段時間她就住在這裏了。
安有傑卻照舊早出晚歸,時不時能從圈子裏聽到安家大少的風(fēng)流韻事。
安辭微這邊本家的小輩陸陸續(xù)續(xù)攜家?guī)Э诘内s迴來,說是過來慶元旦,實際上大家心知肚明是來陪老太太最後一程,所以來的人很多,但凡家裏有小輩的都帶來的,就是為了圖一個熱鬧。
在晚上吃飯的時候,老太太突然放下筷子,問安辭微,「你媳婦呢?」
「她在外地出差,還不知道能不能迴來。」
老太太不滿起來,久違的開始罵安辭微了。
安辭微聽著有些恍惚,好像老太太身體一下子好起來了一樣。
罵著罵著就說到了許量身上。
「你那媳婦,我看你也是管不住的。你這麼大個家業(yè),她還天天在外麵跑。我看啊,興許事外頭有人了。」
老太太話音還未落下,安辭微猛地起身,連帶著椅子都倒了,嚇得滿桌子人不敢說話,不敢都快,在父母懷裏鬧騰的孩子都不敢哭了,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很兇很兇的家主。
老太太也明顯嚇了一跳,「怎麼?還說不得了?」
「嗯。說不得。你罵完沒關(guān)係,你不能說她半句不是。」安辭微在滿桌人臉上看了一圈,「今天這頓飯我看也沒必要吃下去了,各自迴房了。餓了的話,讓人送到房裏去吃。」
「安辭微!你誠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哪有這樣吃飯的?」
老太太真的是越來越精神了。
安辭微卻沒聽她的話,隻冷眼看著這群人,「等著我請你們迴去是不是?」
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頓時唿啦啦的散開了。
空蕩蕩的餐廳裏,僅有安辭微和老太太,還有安大伯和一眾傭人。
老太太氣得手捧心髒,急促的喘氣著。
安辭微也不想給她刺激得太過了,「過段時間,讓大堂哥去公司曆練曆練吧。她也老大不小了。」
老太太眼底放光,那裏還有什麼怒氣了,隻驚喜地問著:「你說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
老太太不氣了,也不惱了,連聲說著安辭微總算做了件好事。
第168章
許量接到安辭微電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跟著大部隊要進(jìn)山了。
她停下來接電話,地靈蛇湊到她身邊,「怎麼不走了?」
「接個電話。」許量拿起手機(jī)晃了晃,「你們先走吧。」
「我等你一起。」地靈蛇看著隊伍裏的牛鼻子老道,他死活不願意過去。
許量無奈隻好讓他在旁邊跟著。
電話接通時,安辭微就聽到許量那邊有人在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她之前從未聽過的。
「你現(xiàn)在在哪?」安辭微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