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弱了嗎?
章長敘說,「這種大師的話,聽聽就行了,別當真。」
章渡點頭,「是啊,不過你媽和你奶奶還挺高興的。」
畢竟大師所說的前半句卜卦預言,正好戳在了她們的心窩上。
…
章長寧從「廁所」迴來的時候,有些魂不守舍。
他手裏剝了皮的砂糖橘都已經快捏爛了,還流出了不少汁水。
沈眠最先察覺出了他手裏的情況,連忙提醒,「小寧,你這一直攥著砂糖橘是怎麼迴事?這手上都弄得亂七八糟了。」
「啊?」
章長寧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哦。」
「你這孩子冒冒失失的,先把橘子丟垃圾桶。」
沈眠將他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濕巾替他將掌心擦拭幹淨,「你剛想什麼呢?怎麼去了一趟洗手間就跟丟了魂似的?」
「沒啊。」
章長寧笑著搖了搖頭,沒敢說出實情——
不久前,他看著章渡和章長敘前後離開客廳,擔心是出了什麼事,於是放心不下的他才跟了過去,結果才到室內連接後院的拐角處就聽見了父子兩人的交談。
「……」
章長寧一直都知道,那個孩子的事是父母心頭的缺憾,而他是用盡了這輩子的好運,才能擁有了這二十年的幸福人生。
可他的人生建立在別人的骨肉分離上、建立在父母乃至全家人的遺憾之上。
章長寧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更自責自己幫不上什麼實質性的忙,與此同時,他一直都知道全家人都瞞著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孤兒身世。
「好了,擦幹淨了,我們小寧的手長得真好看。」沈眠拍了拍章長寧的手,帶著母親獨有的溫柔和寵溺,「還想不想吃橘子?媽再給你剝一個?」
說著,她就去拿茶幾上的橘子。
「媽,不用了——」
章長寧突然眼眶一酸,忍不住抱住了沈眠,「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沈眠麵對他突如其來的親密撒嬌,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什麼呢?你是我孩子,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嗯。」
章長寧忍住自己的哭腔,溫情道,「媽,新年快樂,祝你新的一年——」
他頓了頓,真心祝願,「得償所願。」
如果可以,章長寧希望那個孩子真如了「大師」所言,能夠早日迴到章家、讓父母不再有遺憾,到那個時候,哪怕是對方不喜歡他的存在、讓他離開,他都毫無怨言。
沈眠笑了笑,「好,你的祝福媽媽收下了。」
章老夫人看著親近的母子兩人,心生歡喜,「我們小寧真乖,這祝福好。」
沈眠對上章老夫人的視線,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昨天「大師」說過的話。
她壓下心頭最大的期待,以開玩笑的方式說起另外一事,「明年啊,如果長敘能給我帶個對象迴來,我真就是得償所願了。」
原本還以為那場相親是有希望的,結果沒料到章長敘是為了親自和女方說清楚,真是白白浪費了她的期待。
「……」
章長寧聽見這話,心思微凝,但還是順著沈眠的話討她開心,「媽,你別著急,二哥他……早晚會找到合適的另一半的。」
章長風才送妻子和女兒迴房間休息,下樓時正好聽見這句話,「媽,二弟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別操心了。」
沈眠笑著迴,「好,我就隨口說說,不強求。」
話音剛落,章渡和章長敘就走了迴來,前者問,「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沈眠將剛才的話題又簡述了一遍,目光落在章長敘的身上。
章長敘無奈笑了笑,「媽,我不急。」
說著,他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了章長寧。
章長寧對上他的視線,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二哥不急,那我也不急,我還小呢。」
章長風逗他,「過完年都該二十五了,還小呢?」
章長寧賴在沈眠的身邊,小孩子道,「哼哼。」
新年將至,章家每個人心裏都帶著不一樣的期盼,不過誰都沒有料到,同為世交的商家卻在這個年後發生了很多事——
先是商老爺子出了意外去世,章氏夫婦參加完老爺子的葬禮後就變得憂心忡忡,章渡甚至再三叮囑了章長風要多幫襯三房一家子,似乎很怕商延梟、商確言以及柏續出現什麼意外。
後續經過調查,幾房之間爭奪財產的恩怨被徹底激發,不僅商確言再次被綁架受了傷,就連柏續都被捲入了其中,意外高墜、傷了腦部昏迷。
章長寧得知這一消息後急得不行,而章長敘更是親自操刀了柏續的搶救手術。
這場手術持續了三個小時,好在整體還算順利,術後的柏續雖然昏迷了一段時間,但總算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危險期。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
參加完展會工作的章長寧馬不停蹄地趕迴章家,正好對上家裏的飯點,他洗淨了手,也落座在了餐桌前。
沈眠關切,「小寧,餓了吧?這幾天累不累?」
「媽,我還好,飛機上吃了點。」章長寧隨口迴答,對上了在家休息的章長敘,「二哥,你今天沒去醫院?」
「調休一天。」
章長敘見到他隱約幹到起皮的唇,倒了一杯溫水遞去,「展會的事情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