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慎隻看到沈星淮沒靠在遊弋懷裏了,整個(gè)人舒心了一點(diǎn),但還不夠,「我要他跟我走。」
遊弋顯然不同意,看著祁慎的目光帶著幾分森寒的冷意。
祁慎滿不在意遊弋的神情或是目光,但是同為男人,此刻也敏銳地察覺出來,遊弋喜歡沈星淮。
隻是他還難以判斷,是那種酒精上頭曖昧使然的喜歡,還是那種認(rèn)真的喜歡。
但這不重要,祁慎想,他有必要讓遊弋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讓他親眼看看沈星淮是怎樣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剛剛酒館裏他們之間的那個(gè)吻不過是一時(shí)的意外,而沈星淮是真真切切不撞南牆不迴頭般纏了自己十幾年。
莫名的勝負(fù)欲占據(jù)頭腦,祁慎露出自信又從容的笑容,「你不樂意?不想讓他跟我走?」
「不管怎樣,要尊重當(dāng)事人自己的意見吧。」
「讓他自己來選。」
遊弋沒說話,讓沈星淮自己來選的話,自己大概沒什麼可能被沈星淮選擇。
但他看不慣祁慎這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好像沈星淮全心全意的偏向、付出和愛是他自信心的養(yǎng)料,是他在另一個(gè)人麵前標(biāo)榜自己、提升優(yōu)越感的榮耀。
可得到沈星淮的愛,是祁慎有魅力、有能力的證明嗎?遊弋不這樣覺得,那不過是因?yàn)樯蛐腔词且粋(gè)很好的人罷了,他很會愛人,也給了祁慎許多讓他脫離自我認(rèn)識的很好的愛。
見遊弋沒迴答,祁慎當(dāng)他同意,拉著沈星淮的手緊了緊,叫了聲他的名字,「你自己說,你跟誰走?」
沈星淮完全喪失了接受信息的能力,看了眼祁慎,隻覺得他語氣兇巴巴地嚇人,整個(gè)人又稍微後退了一點(diǎn)。
祁慎見他一副想要往遊弋身後躲的樣子,內(nèi)心冷嗤沈星淮喝醉了倒是懂得了欲情故縱的手段,捏著他手腕的手又用了些力氣,要把他往自己身邊帶。
遊弋察覺到沈星淮動了一下,以為是他做出了選擇,感受著沈星淮的手臂從自己手中掙脫開,遊弋的心情有些難以形容。
能寬慰自己的話也好像隻是: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明明早就知道的。
然而沈星淮靠近祁慎身邊時(shí),本來有些難受的表情似乎變得更加難以忍受,他皺著鼻子後退,一隻手去捉祁慎拉著自己的那隻手,想要把他甩開。
可他沒有力氣,祁慎的手還是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氣大的讓他覺得很痛,他略顯委屈的迴頭,用一種求助的眼神看向遊弋,「好重的煙味,臭。」
祁慎的表情有一瞬的裂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星淮,好像他說了什麼離譜至極的話。
遊弋也沒有預(yù)料到會是這樣,可是沈星淮看向他了,他就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去。
沈星淮看了眼遊弋,又看了看自己被捏住的手,低聲道,「幫我。」
他的眼神表情全然像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隻是覺得不舒服,所以想找個(gè)人幫自己。
遊弋當(dāng)仁不讓,安撫式地握住他有些冷的另外一隻手,對祁慎道,「放開。」
祁慎不太想鬆開,因?yàn)橐坏犻_的話,好像他在遊弋麵前就輸了。
遊弋對祁慎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早看不慣 ,冷冷道,「沒聽清楚嗎?他說你身上臭,不想讓你靠近。」
遊弋看著還是不肯撒手的祁慎,想著他今晚害沈星淮傷心成那個(gè)樣子,現(xiàn)在又像神經(jīng)病一樣說些喪失理智的瘋言瘋語,還不讓沈星淮迴家休息。他幾乎有種不顧一切想要揍祁慎一頓的衝動,拳頭緊了又緊,手背上的青筋蜿蜒凸起。
又因?yàn)樯蛐腔措x他很近,沈星淮的唿吸、沈星淮看向自己的目光,沈星淮又開始滿滿當(dāng)當(dāng)占據(jù)他的大腦,讓他明白他不能那樣做。那樣自顧自地發(fā)泄、自以為幫沈星淮出口惡氣的行為,沒有意義。
沈星淮酒醒後,還是會擔(dān)心祁慎,也還是會為他傷心。而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看到沈星淮難過。
「我再說一遍,你放開他。」 遊弋顧忌到沈星淮,沒有上手扯開祁慎。
隻是祁慎看遊弋的模樣,卻以為他的顧忌另有其他,又開始用一種勝券在握的語氣問他,「遊弋,你工作還想不想要了?」
遊弋幾乎被氣得有些想笑,反問,「隻會拿這個(gè)威脅我嗎?」
這份工作如果不是因?yàn)榭梢越佑|到沈星淮,遊弋壓根不會去做,也不會在那裏忍耐那麼久。祁慎的威脅全然是遊弋一點(diǎn)不在意的東西,這份工作他來說完全無關(guān)緊要。
遊弋這段時(shí)間一直對工作很負(fù)責(zé),也很積極,祁慎沒料到他是這幅渾然不在乎的樣子。眼見沒什麼能夠在談話中淩於上風(fēng)的籌碼,還是忍不住嘴硬道,「他現(xiàn)在是醉了,如果他酒醒了,一定會跟我走的。」
遊弋沒再理祁慎這些廢話,看向祁慎身後剛從酒館門口出來、四處張望的女生,用一種有些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再不鬆手的話,你女朋友可要看到了。」
祁慎被遊弋的目光刺傷,奇怪的自尊心讓他故作鎮(zhèn)定,迴嘴了一句,「那又怎麼樣?」
遊弋見他還在這裏虛張聲勢呈嘴舌之快,故意又補(bǔ)了一句,「是嗎?你女朋友可朝你走過來了。」
果不其然,祁慎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短促的倉惶,下意識很快地鬆開了沈星淮的手。他迴頭張望,看見宋薇瞳隻是站在酒館門口打電話,並沒有看向這邊,也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