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杜修筠就跑到陸捎身邊,笑瞇瞇地問,「怎麼樣?我買的東西還可以吧?」
陸捎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走?」
杜修筠愣住,沒想到陸捎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誇他買的東西好,反而是問他什麼時候離開。這大大傷了杜修筠的心,讓他戲癮發作,捂著胸口悲痛道,「太難受了,捎捎你趕我走。」
陸捎生氣地瞪他:「杜修筠你惡不噁心啊!」
淩原野看得直發笑,在陸捎看過後,又彎了彎眼睛,聲音溫柔地說,「你們繼續。」
淩原野走了,將時間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眼見淩原野走遠了,陸捎沒配合杜修筠胡鬧,問的很直接,「剛才你跟導演說什麼了?」
像是猜到杜修筠會說什麼似的,陸捎強調道:「說實話,別騙我。」
「真沒什麼。」杜修筠笑道。
陸捎不信,「說不說?」
看陸捎堅持,杜修筠不好再敷衍,他嘆了口氣道,「你們劇組什麼情況你應該比我清楚,所以剛剛我跟導演說,要是錢不夠了可以找我,我能投資這部電影。」
陸捎:「......」
「導演答應你了?」陸捎問。
「不然呢?」杜修筠道,「電影殺青後每一步都十分燒錢,靠現在那點投資,你們劇組幾乎寸步難行。」
陸家是北市的豪門,能跟陸捎從小玩到大的杜修筠家境差不到哪裏去,所以他說投資電影,肯定不是說著玩玩的。
陸捎心裏有些感動,別扭地說了句,「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捎捎拍戲拍開心了就好。」杜修筠莞爾道,「不過你還要拍多久?看你們現在這進度,夏天結束前能拍完嗎?」
陸捎搖頭:「不知道。」
「那開學了怎麼辦?」杜修筠驚訝道,「捎捎你總不會為了拍戲不去上學吧?」
陸捎看怪物般看杜修筠,「怎麼可能?等戲拍完了我就要去讀書的。」
說到這裏,陸捎嘴角翹得老高,「而且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以後我要做遊戲策劃,設計一款受歡迎的遊戲。」
上初中時陸捎被杜修筠帶去和二代玩,桌上不知怎麼聊到了以後要做的事,那些二代家裏有錢,就算一輩子不工作,他們也不缺錢花,所以被問到這個問題時,他們的迴答也大多一致。
就連杜修筠也跟他們差不多。
隻有陸捎不一樣,說以後做遊戲設計師,設計自己喜歡的遊戲。
二代聽了當然意外,但顧忌到陸家,他們還是給了陸捎的麵子,恭維說等遊戲出來了一定會去支持。
陸捎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心上,他也懶得去解釋,反正陸捎早就想好了,這是他未來奮鬥的目標,不管路有多難,陸捎都會一直走下去。
「你玩真的啊?」杜修筠意外道,「我還以為你說著玩的。」
陸捎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沒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也是。」杜修筠解釋說,「我剛剛說的不去上學,不是問你是不是要為了拍戲放棄學業,而是想說要是開學了戲還沒拍完。捎捎你要怎麼辦?」
陸捎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既然答應了吳資堂要拍好戲,他肯定是要堅持到最後的,「大概會請假吧。」
杜修筠點點頭,沒再多問,隻是他定定地看著陸捎,眼裏藏了許多陸捎看不懂的深意,這讓陸捎滿腦袋問號,「幹嘛?」
杜修筠沒立馬迴答,而是越過陸捎看他身後不遠處的淩原野,一句話在嘴邊滾了幾圈,卻到底什麼都沒說,「沒事。」
「。」陸捎不理杜修筠了,低頭看劇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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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修筠是想跟陸捎說說淩原野的,可感情是很私密的事,雖然他和陸捎是發小,某種意義上他有資格和陸捎說這些。
但杜修筠並不想這麼做。
且不說他說了陸捎會不會信,光以杜修筠對陸捎的了解,他就覺得陸捎大概率是不會想要他提的。
所以杜修筠想了很久,還是一個字都沒提。
然而他這份猶豫落在陸捎眼繼,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於是在被淩原野拉出門兜風,最後累得不想動,隻能搭公交迴家的陸捎,終於沒忍住跟淩原野提了這件事。
「我覺得杜修筠有點不對勁。」陸捎咬著吸管說。
十點過後的公交乘客不多,陸捎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邊吹著風邊說,「他最近總是欲言又止。」
從上次後,陸捎跟淩原野的關係越來越好,兩人很少再嗆嘴,有時候遇到事了,還會好聲商討。
淩原野嗯了聲問,「他怎麼了?」
「感覺他有話跟我說,但不知道為什麼又一直沒說。」陸捎泄憤似的咬了咬吸管,「最討厭有事瞞著不說的人了。」
陸捎不知道杜修筠要說什麼,淩原野卻十分清楚他要告訴陸捎什麼,也正因為知道杜修筠想幹什麼,淩原野現在才很為難。
一方麵他慶幸杜修筠沒戳破他的心思,讓他還能像以前那樣呆在陸捎身邊,可同時淩原野又懊惱現在的處境,想著若是早點說開,他是不是就不用這麼擔驚受怕。
然而淩原野不敢賭。
同性始終是小眾性向,淩原野認清性取向來,雖然不是沒遇到過跟他一樣的人,但那些人大多都將性取向藏得很嚴實,生怕被旁人發現了去。而且就淩原野遇到的少數幾個同類來看,這個圈子並不友好,至少淩原野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