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捎雖然是在國外長大的,或許相對大多數人要開放一點,淩原野卻仍不趕挑明,畢竟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是一迴事,落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迴事。
若是陸捎不僅不能接受同性,還覺得他這樣的人噁心,並因此不想和他有來往,那他又該怎麼辦?
但淩原野心裏清楚,喜歡是藏不住的,或許他能隱瞞一時,可隻要跟陸捎呆在一起,他早晚會露餡。
淩原野看著陸捎,下定決心一般,張嘴喊他名字,「小鹿。」
北市的路邊喜歡種槐樹,而且這些樹看著都很有年頭,長得又高又大,此時在路燈的映襯下,倒別有一番滋味。
陸捎掏出手機拍照,頭也沒迴,「幹嘛?」
陸捎一連拍了好幾張,卻都不太滿意,索性切換成攝影模式,錄了一段視頻。結果他視頻都錄完了,淩原野還沒吭聲,這讓陸捎有些無語,側頭擺了他一眼,「成啞巴了?」
「不是。」淩原野否認。
陸捎道:「那你想說什麼?」
淩原野莞爾:「沒有想說的啊。」
陸捎心裏憋了口氣,覺得淩原野在玩他,但淩原野表情認真,不像是會逗他的。所以陸捎就算心裏有氣,也沒法發出來,隻是睜大眼狠狠瞪了淩原野一眼,再哼的一聲,就背過身不理人了。
淩原野跟杜修筠一樣,真真是煩死人了。
第34章
隨著賀淩和關山南關係的變好,劇情也不斷被推進,電影拍攝逐漸進入中後期。
陸捎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節奏,對拍戲也有了一番自己的見解,雖然演技稚嫩,卻恰到好處的契合了賀淩這個角色。
淩原野比他好一點,但在老戲骨麵前,他的演技仍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隻是淩原野願意學,肯下功夫,拍戲之餘便是在鑽研劇本,亦或圍觀前輩拍戲,一個多月下來,演技有所提高。
而最輕鬆的當是杜修筠了,那次來劇組探班後,他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劇組,每次來都會帶不少好吃的,偶爾還會請劇組的人吃飯。所以一段時間下來,杜修筠雖然沒有參演,卻相當於半個劇組內部人員,和不少人混熟了。
要給劇組投資的事他後麵沒再跟陸捎提過,陸捎更沒主動問過,至於吳資堂有沒有找過杜修筠,陸捎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杜修筠來過後,劇組的盒飯要好吃不少。
轉眼八月過了三分之二。
「捎捎,你都想好了?」杜修筠今天又來探班了,在分發完吃的後,他拖著椅子坐到了陸捎身邊。
今天是個陰天,有風,不是很熱,陸捎拍完戲便沒迴休息室,而是坐在樹下乘涼。
陸捎嗯了聲,「電影八月拍不完,我得申請延遲入學。」
「好吧,那你還得迴去一趟?」
這就是陸捎糾結的地方了,雖說不迴去也能把事情辦好,隻是相對麻煩一些,可要是飛迴去,一來一迴得浪費不少時間,耽誤拍攝進度不說,還費錢。
陸捎沒有迴答杜修筠,仍在猶豫。
「我看捎捎你還是打個電話給雪姨吧,有他們幫忙,這事兒就沒那麼麻煩了。」杜修筠見陸捎不說話,琢磨出他在想什麼,便提建議道。
杜修筠說的這點陸捎不是沒想過,但他迴國幾個月了,一次都沒聯繫岑雪,當初還是偷的證件迴國,現在有事需要幫忙了,反過來去找他,陸捎有點不好意思。
陸捎別扭道:「這不好吧?」
「捎捎,雪姨要是真不想讓你迴北市,你覺得你迴的了嗎?」杜修筠笑道,「可能你證件都拿不到。」
陸捎反應過來:「我媽故意的?」
「差不多。」杜修筠莞爾道,「雪姨就你一個孩子,肯定寵你,而且你長到現在,雪姨哪次沒順著你?」
「是哦。」陸捎迴想過去,發現事情真的是杜修筠說的那樣,「那我打電話給她?可我好久沒跟她聊天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捎說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實際上他還是不好意思,杜修筠看穿了陸捎的心思,沒說太多的安慰的話,隻是強調說,「你隻要撥通電話,其餘的就不用擔心了。」
陸捎點頭:「我試試。」
但說是要打電話,直到杜修筠探完班迴去,陸捎電話都沒打出去,甚至等到他們拍完戲迴酒店,陸捎還捏著手機在猶豫。
淩原野注意到了陸捎的反常,壓低聲音問,「怎麼了小鹿?」
自從拍戲培訓住到一起後,兩人獨處時陸捎就沒這麼安靜過,尤其後麵步入拍攝正軌後,每次拍完戲迴酒店,一路上陸捎都會說個不停,像今天這麼安靜的倒是少有。
陸捎睨了淩原野一眼,欲言又止道,「沒事。」
淩原野不太信:「真沒事?」
陸捎鬆口了:「其實還是有點事的。」
陸捎把他跟杜修筠的討論轉述給淩原野聽,「...現在的問題是我很久沒給我媽打電話了,冷不丁讓我給她打電話,我還有點適應不了,尤其當初我還是偷跑迴來的,離家出走前一晚我還跟她鬧脾氣了。」
淩原野道:「近鄉情怯。」
「不過這次我支持杜修筠的看法,你迴北市這麼就都沒跟她聯繫,阿姨肯定很想你,所以小鹿不用擔心這些,有時候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複雜,」淩原野笑了一下,「興許電話撥通後,不用你想話題,你們就自然而然地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