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老蕭今天課間又要找我陪他加餐了。
「你,你…你什麼時候,你,臥槽,什麼時候,你原來,你這是,你是一直,我?」
「要麼先捋直你的舌頭,要麼捋直你的大腦,想清楚了再說話,有這麼費勁嗎。」
老蕭到下車之後還是沒迴過神,一直到進了教室,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就這麼輕易地可以接受這件事,我感覺喜歡不就是那迴事嘛,喜歡就喜歡唄,男的就一定要喜歡女的嘛,難道喜歡一個人還要在限定範圍內(nèi)?
但是喜歡歸喜歡,我還真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麼,是去認識這人還是隻是去和他做朋友。
老蕭到課間操的時候才終於像是如夢初醒,然後拉著我又去了食堂,「顧宗,你是認真的還是就是玩玩。」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好玩了,我就是對一個人有了興趣,怎麼就扯到認真不認真了。
這又不是我單方麵就能決定的,難道我說有興趣就能直接把故事的結(jié)局都定了嘛?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幹嘛。
喜歡?好像還沒到那程度,就是有興趣。
對,就隻是有了興趣,先做朋友唄。
可是上天是不會給你時間的,人有時候隻要晚一步,就能改變挺多的。
那段時間我沒在和老蕭一起坐公交車,而是自己一個人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公交,從夏天到深秋。
有時候下了車會著魔一樣的跟著陳九往學(xué)校走,都是一個方向進學(xué)校,教學(xué)樓也都是一塊兒,這一詭異且有些變態(tài)的舉動絲毫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天中午我去學(xué)校門口吃飯,看到了前段時間在公交車上踩了我一腳的姑娘,她顯然也看到了我。
她臉上帶了點淚痕,看上去像是剛哭過,身邊有個小姐妹一直在安慰她,我出於禮貌和她打了個招唿。
我想起我好像欠她個人情,是她告訴我陳九的名字的,我說請你喝杯奶茶吧,我朋友知道姓名總算不是抓瞎了。
她搖搖頭,她說陳九戀愛了。
這真是晴天霹靂。
「一個文科班姑娘,他們中午經(jīng)常一起在食堂吃飯。」
我火速進旁邊的店買了兩杯奶茶,出來給了那兩個女生。
我實在是不擅長安慰人,況且這件事對我打擊也不小,誰安慰誰還不一定呢。
但人情先還了,日後還能處個朋友,然後那姑娘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她掏出手機要加我qq。
「我叫袁敏敏。」
「顧宗。」
加完聯(lián)繫方式以後,她有些欲言又止,隔了會兒,她和我說:「我自己是沒戲了,但是我看你挺帥的,那你的朋友應(yīng)該也挺好看的。
陳九的女朋友不行,太不甘心了,就算輪不到我,你朋友也可以試試,以後有什麼動向我們隨時溝通。」
聽明白了,合著是讓我空穴來風的朋友去挖牆腳。
那時候的我真的三觀還沒形成,我確實沒有意識到,有對象你再去表白或者再去糾纏本身就是錯誤的。
可是好像現(xiàn)在想來也不很後悔,真要說後悔,那頂多就是恨自己沒有再早點下手,為什麼非要等到人有對象了才開始緊張。
像陳九這樣的人,太招那時候的姑娘們喜歡了,拋去長相不說,他這個人天生就有一種魔力,吸引著別人去靠近。
你覺得他應(yīng)該是斯斯文文的文青,偏偏他身上又帶了一股厭世與疏離,對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叛逆感。
我想究竟該怎麼去認識這人呢,走到了校門口最裏麵的一家店。
這家店因為偏僻再加上是賣書的,大中午沒什麼人聚集,真安靜。
我走到最裏麵隨手翻了翻架子上的幾本書,一抬頭看見了陳九,那畫麵太有衝擊力了,導(dǎo)致我後來經(jīng)常在夢裏夢到那天的陳九。
他穿著一身黑靠在牆上抽菸,低頭看著地麵,與世隔絕。
對,就是與世隔絕的樣子。
外麵這麼吵,到真是與他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
我想上前,無論說點什麼,至少搭上話。
但是我卻突然不敢上前,他站在那裏好像與周圍就隔了一層,誰都過不去。
像是個遊離世俗的仙子,他真的是,真的是太好看了。
那天迴家我夢見了靠在牆上的陳九,然後第二天早上起來去廁所換下了內(nèi)褲,順手洗了曬在陽臺上。
那是從感興趣到喜歡的質(zhì)變,我終於決定我該做點什麼了。
可是我們後來的初見實在是太糟糕了。
但那時候的我太勇敢了,太無謂了。
隨心所欲,猖狂,且從沒有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說難聽點,就是我太自私了。
我想要我就要去做,我不管場合不管別人的想法,不管會不會傷害到別人,不管什麼三觀。
還是這十幾年來我活的實在是太過順利,導(dǎo)致我不知人間疾苦,不知道得不到究竟是什麼滋味。
但是這十年我體會到了,原來求而不得是這種感覺。
好像是菜鳥來了遊泳池,把你強行按進水裏,等你唿吸困難的時候把你拉出來,好不容易喘口氣了,又再次把你按進水池。
如此往複,燒心裂肺。
第三章
那個時候的自己腦袋是需要控控水的,披著人皮沒幹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