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件確實現在想來很後悔的一件事,在畫室當著他全班同學的麵和他表白了。
那天他們班在畫室畫畫,我掐著點去找他,我真也挺想知道那時候我腦子裏在想什麼。
一個人跑去他們班,看見老師走了,很多女生也陸陸續續的出去了。
我站在後門口大概是被鬼魂附體了,都沒敲門,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有幾個男生陸陸續續抬起頭拿著畫筆轉過來看我,陳九依舊低著頭在畫畫。
我走到他身邊,說:「陳九,我喜歡你,我做你男朋友吧。」
寂靜,如果有根針掉下來大概都能準確的憑藉聲音找到它。
但是教室裏依舊沒有任何聲音,我知道除了陳九,其他人一定都抬著頭在看我。
但是那不重要,我希望那個抬頭的人還在畫板上畫畫。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重複道:「陳九,我說我喜歡你。」
依舊沒有搭理我,我很生氣,什麼時候會被人無視到這個程度。
我甚至想伸手去搶他手裏的畫筆,但是我沒有,我有點尷尬的站在那裏。
大概是其他人有點看不下去了,有個男生說,兄弟,那什麼,你來晚了,他有對象了。」
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句話和現在當他的麵聽到這句話的感受還是很不一樣的,因為前者可以讓我自欺欺人,後者卻好像是板上釘釘。
也行,我掏出手機,走到那個男生身邊,我說那留個聯繫方式。
那兄弟也挺爽快的,很快就加了我。
然後我走了,我一路上看到的石子,草坪,植被,都是如此的不順眼。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也太不給麵子了。
我跑過去表了個白,人都沒給個正臉。
我確實很氣,按這個進度,我猴年馬月追得上他。
不行,我至少刷個臉讓他知道我什麼樣啊。
於是我又迴去了,站在樓外。
隻要他出畫室就要經過這兒,他就能看到我。
然後我等到了那個給我留聯繫方式的人以及其他幾個同學,就是沒有他。
我發消息給那兄弟,我說陳九號碼是什麼,兄弟出賣陳九很快,我想陳九大概和班裏的同學關係也並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能這麼爽快地給我一個外人。
依我現在的預估,畫室應該隻剩下他了,我果斷地進樓了。
你明白見色起意嗎?就是現在的我。
我又進了畫室,這次我稍微迴了點理智。
我敲了敲後門,意料之中的沒人迴答我。
於是我自己打開了那扇門走了進去。
陳九依舊在畫畫,這人怎麼迴事,他不吃飯的嘛?
我扯了張椅子拖到他旁邊,一屁股坐下來。
我覺得自己特別像隻求偶的孔雀,因為這事我還是琢磨了幾天的,所以一大早我還特地噴了點香水,換了件短款的酒紅色飛機服。
露出我的大長腿,我以為長得好看的人就算被拒絕也不會太難堪,但是陳九一個眼神都不給我的行為還是很傷我的自尊。
「我叫顧宗。
剛和你表白的那個。
你怎麼不去吃飯,要勞逸結合嘛。」
我覺得我不做點什麼看來他真的是要無視我到底了。
我看他辛辛苦苦畫的畫,也不想毀掉。
雖然我完全不懂藝術,但也看得出來他畫得挺好。
所以我站起來走到他畫板麵前,把整個畫架往後挪了挪。
他終於停下了畫筆,抬頭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從專注到茫然,我甚至懷疑他從頭到尾都沒聽見我說話。
但是他很快收拾好情緒,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我,「同學,你打擾我畫畫了,請你出去。」
「也行,那你和我一起出去吃飯。」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查看消息,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我這麼不要臉的人,他晃了晃手機:「有約了。」
當時的我可真是相當不要臉,我說那一起唄。
我誰啊我就一起。
但我就是很不要臉地跟著他後麵了,有約是騙我的,他低估了我不要臉的程度。
我跟著他來到學校外麵,坐到一家沒什麼人的店裏隨便點了份炒飯。
這家店我聽老蕭說過,極其難吃,但是我好像能猜到陳九來這裏的原因。
他應該是很愛安靜,所以好不好吃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合著這人吃飯還真是隻為了填飽肚子。
但是我真的不行,我吃了一口就很想吐。
礙於麵子我隻能早早的放下筷子然後一直坐在他對麵,我說留個聯繫方式唄。
我想他一定會拒絕,但是他這人肯定怕麻煩,我說你不留咱一個學校見麵的機會可太多了,我天天來你畫室等你。
他放下筷子,抬頭看了我一眼。
這應該是我距離他最近的一次,他的睫毛可真長啊,也很密,皮膚很白,都能看見細小的絨毛。
老蕭說得不錯,我喜歡的人眼睛一定要好看。
陳九這人好像就是按照我的喜好長的,怎麼越看越喜歡,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事實上它一直跳地不是很規律,我感覺我快窒息了。
我毫不懷疑如果他再拒絕我,我就一把扯過來親他了。
但是這次他沒有,大概他自己也覺得這件事挺好笑的,被一個男的喜歡上了,還堵到了畫室,留給我聯繫方式好像也隻是因為他不在意,不想我再來打擾他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