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授真的能看得上她的論文嗎?」
蔣磬沉默片刻,吳越將他心中一直忽略掉了的疑惑說了出來。晚飯時間,校園裏穿行的學生們明顯增多了,兩人不得不壓下了步子,避讓著與他們逆行的學生們:
「所以,我基此事圖還原一下整件事的經過……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蒙太奇嗎?」
「這看起來似乎是葉遲的管用伎倆。她向我們展示出了一個受到導師壓榨的形象,而為此設下了重重陷阱,就等著我們的自投羅網。」
「她故意和所有人都抱怨過楊教授,故意塑造出了一個兩人關係不合的傳言,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
說著,兩人站定在實驗室的門口,吳越一隻手握在了門把手上,側臉去看蔣磬。
「開吧。」蔣磬閉了閉眼睛。
「——開吧。現在我們就能看到……真實的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
第124章 又一個失蹤者
124
楊教授的實驗室內如同兩人所想那般空無一人。屋內正中間擺著一把凳子對著實驗桌,依稀能夠通過散落一地的紙張看出曾經有人坐在此處與人交談的痕跡。
蔣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桌麵仍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而他這兩個小時內發給沈逾之的那些簡訊,就仿佛石沉大海般沒有任何迴音。
他抿了抿嘴唇,抬頭重新看向了這件不大不小的實驗室。
吳越轉過身來,將自己的指尖湊近了眼前說道:
「聽那些學生說,楊教授出事之後這件教室就沒有人再使用過了——也就是說已經有接近一個月沒有人來過這裏了。」
蔣磬接過吳越遞給他的手套,一邊使勁往手上勒一邊說道:「剛剛那個男生說沈逾之問過他申請氯丙嗪的事後就來這裏了……看起來今天下午他在這裏應該在這裏待了很久的樣子。」
他往屋裏走去微微瞇起了雙眼,看向房間正中的那把同周圍一絲不茍的實驗室環境格格不入的木椅,徑直走了過去。
「如果不是談了很久的話,這裏應該不會如此突兀地出現一把椅子。」
天色已經漸沉,昏昏暗暗的環境總是令人心生怯意的。吳越皺了皺眉頭,抬手將門口的教室照明打開。瞬間,蔣磬的腳下便拖出了一道如墨的深潭。
「有人在這裏和他對峙。」蔣磬撿起來椅子腿邊的幾張染上些不知名油汙的紙說道:「你看這些文件,應該就是沈逾之想要找的東西。」
吳越接過蔣磬遞給他的幾張白紙,上麵的果然充滿著灰塵和油跡,甚至紙邊的角落上還留有半枚腳印。
「六月……二十日?」吳越喃喃念叨著右下角的文件日期:「申請人沈逾之,審批人楊……後麵的字被墨水點蓋住了,不過
他們心理係應該隻有一位姓楊的教授吧?」
「六月二十號……」蔣磬垂下頭去,看著淩亂的地麵痕跡和那把完好放在正中間的木椅——他似乎能從中看到數小時前沈逾之端坐在上麵於那他暫時還看不清臉龐的人交談的樣子。
沈逾之大概是遊刃有餘的吧?他似乎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不動聲色的,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估計沈逾之也隻是會慢悠悠地喝一口茶水,安慰他們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就算坐在他對麵的是自己這段時間已經十分熟悉的學妹,他應該也仍舊是那副冷靜的模樣吧。
正當蔣磬有些跑神之時,吳越卻忽然打破了屋內的寂靜,快聲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月二十日剛好是那起殺妻案結案的節點吧?我記得當時嫌疑人正式移交給司法部門的時候,我還去了你的酒吧找你聊了天——」
「我那天遇見了沈逾之。」
「啊?」吳越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反問道:「什麼沈逾之——你和他不是在派出所——」
說著,吳越便收住了聲音,很敏銳地抓住了蔣磬看似一句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其中的重點:「你是說,有人在殺妻案結案的當天,便開始策劃起了這次的碎屍案?」
蔣磬點了點頭,拉開那把椅子坐了下去:「沈逾之那時候並不認識葉遲。而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了葉遲,而葉遲本人——」
「還沒消息。」吳越補充道:「不過小周那可以確定昨晚和秦亮一起去酒店的人就是葉遲。秦亮我們一直聯繫不上,強行撬開他們的那個房間也沒有任何線索……我剛讓他和局裏痕跡科申請了魯米諾試劑測試
」
「如果那個房間裏出現任何試劑反應……秦亮,兇多吉少。」
「頭兒——」任愷從門邊露出來半個腦袋,正目光灼灼看向兩人:「楊教授電腦裏的文件都恢複好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他們技術科在今天的調查中意外發現了楊教授學校中的電腦裏有一些被刪除的文件——這是他們之前調查中都從未發現過的。技術科說這些被刪除的文件被很好的隱藏了起來。這大概就是他們之前調查中沒有發現的原因。
「你來得正好。」吳越沖任愷笑了笑,隻是那道笑意卻並未深入眼底——他的眉毛仍舊蹙緊一團。吳越向任愷招了招手,繼續說道:
「現場這些紙張都幫我們帶迴去給痕跡科他們,看看能不能從中提取到有用的指紋。」
「好嘞。」任愷連忙接過蔣磬遞給他的那一疊紙,與蔣磬寒暄道:「蔣哥,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和沈顧問了……說起來,沈顧問人呢?好像一天都沒有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