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看向古樹，疑惑問道：“那你看到的他的心境，到底是什麼？”
“邪。”
“純粹的邪念。”
“這股邪念自誕生之初會瘋狂生長，他現在看上去不會有問題，但後麵他的思緒會被邪念不斷侵蝕，直到完全失控。”
“至於情景的虛無，我看不透。”
“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古樹的話音無比的沉重。
金蟾心中震撼，如果古樹說的是真的，那為什麼夜幽身上會出現這種問題？
純粹的邪念……
難道他被植入了某種力量，所以最終會不由自主的走向失控？
細思極恐！
靈執事也從中聽出了嚴重程度，一個連樹爺爺都無法看透的心境情景，或許會成為超過樹爺爺這種層次的存在。
老天，這幾天朝夕相處下來，在他旁邊的到底是什麼存在啊？
在場兩人久久不語，還在迴想著古樹的話。
“這下明白我為什麼非要他留在這裏了吧。”古樹的聲音非常滄桑：“他這種心境如果不壓製，最快隻需要一年，便會走向毀滅，那個時候，不僅是自身毀滅，更是……滅世。”
“我算是有點相信你的話了，盡量一試吧。”金蟾沉聲道。
他擔憂的望向水幕中的情景，身為朋友，他自然是不願意夜幽會因為某種原因走向失控。
不管有什麼機會，他也一定要試一試。
“放心，我會盡力的。”古樹道。
沙沙沙。
古樹的葉子搖擺起來，發出聲響。
……
心境內。
夜幽感覺自己要在裏麵迷失了。
他能感受到內心之中有一道隱秘的極為深的意識，或許就連之前他從未發現過。
原先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在深海底祭司進行血祭的時候，那種感覺就開始誕生了。
難道是因為他看到了最終？
這是一條注定走向毀滅與虛無的道路。
“年輕人，你能夠感受到吧。”古樹的話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你的心境極為特殊，不同於其他人，你的心境隻有一片黑暗，隻有最純粹的邪才會誕生出的心境。”
夜幽開口道：“怎麼可能……”
“你現在還能夠掌握你的意識，但若是往後，隨著你的第二意識逐漸增強，你會逐漸迷失。”
夜幽冷靜下來，如果意識迷失是必然，那古樹或許會有解決之法。
或許應該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如果我迷失了，我會怎麼樣？”
“你還是你，但又不再是你。”古樹說道。
“說起來玄而又玄，但你記住，意識才是一個人的主導，肉體隻是承載意識的軀殼，若是你現在的意識逐漸改變，就算你的肉體還在，你的本質已經變了。”
夜幽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會變成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沒錯，或許是性格，或許是理念，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眼前你看到的心境，是你內心最真實的寫照，也預示著你的這道意識會被逐漸取代。”
夜幽想到了之前在血祭之時看到的畫麵，那預言看到了最終的畫麵。
他在與另一位‘神’對峙。
所以在那個時候，他的意識就已經變了？
“你是不是有黯靈瞳？”古樹忽然道。
夜幽思索了一下，把在匯寶樓拍下來的四階覺醒者眼球拿了出來。
“你說的是這個？”
“對，想必你多半已經使用過了，告訴我，你用它的第一感受是什麼？”
“它能夠激發我的殺意，侵染我的神智。”
迴想起使用黯靈瞳的那次經曆，夜幽微微皺眉。
本來他單純的以為這個隻是黯靈瞳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副作用，沒想到其中還有什麼緣由？
“這就是了，黯靈瞳的主人是當今的‘靈眼’，能夠看清一個人內心的事物並將其最大程度的激發出來。”
“你當時感受到了什麼，那就說明你內心的第二意識是什麼。”
夜幽歎了一口氣：“我算是明白了，所以，我應該怎麼做？”
古樹開口道：“我會用清心之法幫你短暫壓製你體內的第二意識，不會讓你在短時間之內迷失，但我無法根治。”
“不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或許還有更為強大和神秘的存在能夠解決你現在的問題也說不準。”
夜幽問道：“那我還有多久時間？”
“三年。”古樹道：“如果不進行壓製的話，你最多一年的時間，就會完全迷失。”
“那就勞煩了。”夜幽點點頭。
話音落下，眼前一片漆黑的心境陡然發生變化。
隻見一道微弱的白芒綻放在不遠處，那光芒很小，但在一片黑色的世界非常的明顯。
仔細看那白芒是某種植物幼苗的輪廓，能清晰看到上方的枝葉脈絡。
隨著這一株幼苗的出現，夜幽能感覺意識一下子清明了許多，至於心底的那種怪異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他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怒吼，隨之平靜下去。
夜幽朝著幼苗走去，到達光亮的地方，他終於看到了自己腳下的東西。
那是……
各種堆成小山的美食，火腿，火雞麵，臭豆腐，燒烤……
父母眼中的垃圾食品全都出現在了他的腳下。
“哈？”夜幽忍不住笑了一下，原來他的心境情景，竟然是吃飯。
也是讓人貽笑大方了。
“年輕人，我現在已經種下了清心種，你需要時刻觀察它的變化，一旦出現枯萎的狀況，那就說明你的第二意識正在快速成長，無法壓製了。”古樹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了，多謝前輩。”
夜幽恭敬的行了一禮。
想到方才不知青紅皂白就迴懟了古樹好幾下，夜幽就有些尷尬。
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幫自己察覺了這麼大的隱患，不然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進來吧，客氣的話不用多說，你是小靈的朋友，我自然會幫你。”
隨著古樹的話音落下，夜幽感覺自己的意識重迴體內。
再睜開眼時，他已經出現在了水幕之後。
那棵參天古樹就在百米之外的地方靜靜矗立著，遮蓋了所有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