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算是npc。」
江月昕心緒複雜地接過,滑開手機屏幕的那刻,手止不住地顫抖。
主屏幕顯示的app與她手機裏的如出一轍,點開右下角的頭像,【三年十八班】的名字顯目刺眼,獲得的稱號成就數都數不清,再劃到【個人區】那欄,班長「李東青」的名字下,劃過密密麻麻的稱號,【命運融合度】進展到了100%。
再翻到【聊天區】,空白的主頁裏,班級榮譽排行榜的名單孤零零地在最頂上。
她點開,一片猩紅的全員抹殺,僅剩下榜首的三年十八班。
教導主任的名字,就是李東青。教導處的鬼怪們,曾經是遊戲裏的玩家,他們不能算作npc。
江月昕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原來【命運融合度】進展到最後的結果是這樣,原來曾經有那麼多人沒能逃離這個遊戲,掙紮到最後的三年十八班,教導主任他們算活著嗎?他們真實的生命早就消逝,永遠地以鬼怪身份留存遊戲,日複一日地循環死亡那天的場景。
他們最後的解脫,是來自遊戲下一場的玩家,被自己的同類當做異類抹殺。
多可悲。
如果最後的結局是這樣,三年二班該何去何從?她拚命掀翻棋盤的舉動,成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玩家們在遊戲造物主眼裏,連螻蟻都不如。現實的壓力磋磨著他們,每個人艱難地與生活對抗,盡管這樣他們也從未放棄,如果說……如果說他們真的迴不去了呢?
林安八年的求學夢沒有圓滿的句號,薛鴻海毅然決然地拋棄固有生活,卻沒有機會為自己而活。還有其他沒有分享過人生的同學們,該怎樣彌補遺憾?
還有她的堅持,到底為了什麼?
江月昕的心仿佛被捏住般難受,她忽地咳嗽不止,腹部胳膊傷勢傳來的痛感,混合咳嗽帶來的不適,讓她不得不彎腰嘶喘。
旁側觀摩的眾人嚇了一跳,紛紛走過來詢問。
「班長,咋、咋了?手機上麵有啥?」
「你還好嗎?要不咱們先別管循環的事了,有啥的。班長,你傷要緊。三隊那邊應該接到其他隊要到了,咱們該下樓了。」
「對啊!說不定一切都是混血男瞎扯的。」
顧一銳終於從殺鬼的晃神裏恢複,連忙走到她身旁。
「昕老師,就算我們真在經曆循環,隻要所有人都在,一定能結束這場遊戲。」
江月昕閉眼緊握手機,聽到好友的話,忽感喉嚨生疼,宛若火煎的心痛苦至極。她強忍淚水,裝作若無其事地抬頭,笑著看向眾人。
「我有些累了,咱們走吧。」
眾人麵麵相窺,茫然地點頭,雖然知道她有事相瞞,仍然沒選擇現在開口詢問。
顧一銳剛想攙扶她,江月昕卻偏頭看向了另個人。
「一銳,我有事想問他。」
「好……」顧一銳摸摸鼻子,乖巧地拾起地上的槍,招唿眾人先走,自己沉默地繞到兩人身後,相隔很長一段距離。
約書亞扶著她沒受傷的右手,兩人並排往前走,因為身高差距難免撕扯傷口,江月昕不由得冷汗直流,總是走一步停兩步。
其實這樣的傷,於她而言,在經曆過魔鬼海域後不算什麼。偏偏難過的心不肯放過她,悲傷仿佛能加重痛感。
約書亞察覺出她的不適,低頭打橫抱起她,雙手微握成拳,盡量不碰她的身體。
「抱歉……這樣你會好受些。」
江月昕疲憊地笑笑,沒去看他的神情。
「這兩年間,你一直保留記憶嗎?」
「並沒有。晚自習結束被附身狀態後,才逐漸想起一些,因此我質疑過這段記憶。」約書亞說。
江月昕沉默片刻問:「兩年前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大家的性格沒有變化,不同的是兩年前的現在,是你親自殺了教導主任。」約書亞說。
兩年前……
江月昕順著話迴憶,兩年前的她就算生活有所不同,人也是迷茫的,五人組那時就是朋友。仔細想想,好像大家苦惱的事情都維持了很久,的確性格變化不會太大。
「這次不是我殺他,有你的手筆對嗎?為什麼這樣做?」
約書亞下意識地頓步,微握的手輕顫,片刻後才恢複正常。
「兩年前的我們沒能反應過來,破局人是顧一銳。等到我們喚醒他時,你已經掰斷了喬雪的手掌,教導主任完成循環,成了能動的鬼,一銳不是他的對手,傷勢很嚴重。你靠著強大的意誌力才結束掉一切,可是有些太晚了,當三年二班聚集一起,副本崩壞的那刻,我們雖然成功迴到現實世界,他們倆的傷勢卻不可逆轉……」
話到這裏,他喉結滾動,似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一銳死了,喬雪落下殘疾。你為此自責愧疚,被困在這件事裏。」
江月昕手指微僵,淚水止不住地流。
他說的事不是沒可能發生,這場計劃的漏洞,都在進展中接二連三地暴露,他們除了硬著頭皮走下去,幾乎沒別的辦法。說出計劃的人是她,想要掀翻可笑棋盤的人也是她。如果她選擇另一條路,去進行一場真正的公路旅行,或許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她對不起大家。
「謝謝……」
約書亞啞然地望著她,眼前浮現的卻是兩年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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