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與薑瑤鳳夫妻倆,來到浮雕著禁宮兩個字的巖壁之前。宇文烈心中大是激動,這震撼武林的謎底,即將揭曉。
他打開了丈母娘根據禁宮之鑰所譯繪成的那張圖說,揣摩了片刻,已然了然於胸,當下收起圖說,身形電彈而起,拔高五丈,淩空半折,在宮字的兩個口字中央,各拍了一掌,然後落迴地麵。
奇事發生了,那看來渾如一體,毫無隙縫的巖壁,突地裂開了一道口子,周徑兩丈裂口之內,是洞道.全用潔白玉石鋪成。
宇文烈向薑瑤鳳點首示意,當先跨入,口中數著落腳的方位:“三、七、右二、左六……”口中念著,腳步卻不停。薑瑤鳳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甬道盡頭,是一堵白石砌的牆,到此已無去路。
宇文烈默數石塊,從下而上數到第九,由右橫數到第六,然後功集右掌,朝這九六交會的石塊虛虛一按。
一陣震耳的“隆!隆”巨響過處,整堵石壁陡地下陷.露出一道拱門,一股陰風從門內卷出,宇文烈打了一個寒顫,他身後的薑瑤鳳,驚唿一聲,彈退丈外,嬌軀戰抖不止。
宇文烈聞聲迴顧,駭然道:“怎麼迴事?”
薑瑤鳳醜臉依然呆滯的沒有表情,但目中已流露驚怖之色,栗聲道:“陰寒之氣裂膚砭骨!”
“噫!我倒不覺得怎樣?”
“你看門柱上寫的是什麼?”
宇文烈轉目望去,門柱上果然有幾個碗大的字,脫口念道:“入此門者,須元陽之體!”念完,不由一怔,暗忖,自己若與薑瑤鳳敦行夫妻之禮,這機會就算喪失了。
薑瑤鳳沉聲道:“相公,看來我是沒有福份入這禁富了!”
“這……我們迴頭吧!”
“什麼,迴頭?”
“嗯!”
“為什麼!”
“我本來無意這寶藏。”
“不,這不能因為我的緣故而中止此行,我來是為了陪你,望你能體念家母的心意,完成先父無法完成的生平大願。”
“可是。”
“相公,進去吧,我請求你!”
宇文烈為難地注視了妻子片刻,道:“我不應該獲得這權利的……”
“不,天下萬般事物,端在一個緣了,相公福緣同歸,背之不祥!”
“那……我試得一探吧!”說著,邁步地人拱門,通過一段甬道,眼前景物突地一變,隻見珠光耀眼、重門折戶,曲欄迴廊,赫然是一座美合美免的大宮殿。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狂跳。
他拿起圖說,再參看了一遍.才按著所示的路道層層穿越。若大宮殿,毫無人跡,令人不自覺的生出陰森恐怖之感。
“沙!沙!”腳步聲引起連續不斷的空洞迴聲,更增加的恐怖的氣氛,一顆心提到了口邊。
每一間殿堂,陳滿了珠寶古玩,盡是價值連城之物。但宇文烈誌不在此,對這些珠寶不屑一顧。
照圖說所示,他必須到達最後一層的待緣殿。一路所經,都是金碧輝粕的殿堂地道,看來毫無兇險。宇文烈不時對照圖說,不敢絲毫大意。
顧盼間,來到了最後一重院落,迎麵一間殿堂,高懸著一塊泥金匾額,大書待緣殿三個龍飛鳳舞的狂草。
待緣殿,顧名思義,當然是以待有緣的意思。
殿堂一列十扇雕花隔門,緊緊關閉,每兩扇門是一個人口,門楣之上,分懸五個匾額,依次序是“致富之門!”“修德之門!”“正義之門!”“崇業之門!”“尊榮之門!”
宇文烈麵對五個入口,大感困惑,依匾領而言,事實極為明顯,求名求利,修德立業,由有緣到此的人.隨意揀選。
他心裏極快的轉著念頭,這五門除了修林正義二門之外,其餘三門,都極定誘惑性。
如果進入致富之門,相信必可富甲天下,成為天下第一富豪,進入崇業之門,當可創一番震古鑠今的大事業,而尊榮之門,不言可諭,將可成為人上之人,集尊貴榮耀於一身。
修德之門,十九必是駕古淩今的醫術無疑。
他尋思了片刻之後,毅然推開了正義之門。目前,武林缺少的正是“正義”,而身為武道.所追求的也該是正義。殿門應手而啟,迎麵是一張玉幾.幾上擺著兩隻玉瓶,此外別無他物。
舉步踏入殿中,目光瞥掃之下,殿內空蕩蕩的,任什麼了也沒有,其他四門虛掩著,門後照樣一無所有。
愕然了半晌,目光移向跟前的玉幾,隻見那兩隻古樸的寶瓶之下,壓著一張絹箋,雖然年代久遠,但絹質猶新。
移開古瓶,箋上的字跡立入眼簾.隻見上麵寫著:“禁宮開啟,已不知為何世何代,然而能入此宮,必有緣人,入宮而先此門者,又必為才德兼備之士,幾上雙瓶,一為九轉靈芝丸,服之可獲百年功力.換骨脫胎,另一為烈性劇毒絕滅丸,服下形神皆滅,可任擇其一眼食之,如若不甘冒生命之險,可立即退出此它,妄進一步.立有奇禍!”
宇文烈心情再一次激蕩,生死隻在一念之間,如果服錯藥丸,形神皆滅,但百年功力,誘惑性仍然是很大的。
退出.他當然是不甘願。他並沒有覬覦百年功力之心,但一個天性孤做的人,常常隻知有進而不知有退。
瓶上沒有標箋,根本無法分辨誰為毒藥。
如果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此刻的做法必是同時開啟兩瓶,來比較判斷.因為既用靈丹,在氣味上多半是芳香醇鬱的,甚或可以挑兩瓶離開,慢慢判明,百年功力仍然是掌中之物。但,宇文烈卻不去考慮這些,他隻在想.進或退,吃與不吃。當然,這是而要極大勇氣的,因為這是生與死的賭博。
沉思良久之後,他毅然下決心,要麼就練成蓋世功力,快意恩仇.否則,以目前自己的仇家而論,可以說勢傾武林,以本身的功力,生與死又相差幾許.而更重要的,中原武林已麵臨來日的威脅。自己擇了“正義之門”,應當為一個武道所應為。
於是,他隨手拿起了一隻玉瓶,拔開瓶塞,一倒,是三粒豆大的碧綠丸子。他的手,不自禁地有些抖顫,碧綠的兒子在掌心中微微位動。
是蓋世靈丹?還是追命藥九?躊躇了半刻,終於一咬牙,仰頸吞了下去。
隻在片刻,他已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藥丸入腹,丹田之中,立時起了一種熾熱之感。
慕地。熱淚奔盈,腹痛如絞.愈來愈劇烈宇文烈暗道一聲:“完了,這是毒藥。”
手足開始抽搐.全身的肌肉也開始陣陣痙攣,汗珠滾滾而落,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五髒六腑多是被扯拉切割。這一刻,他確確實實地體驗了死的滋味。
他想,轉眼之間,他自己將形神俱滅,武林中再沒有鐵心修羅第二,也沒有喚鬼客其人,一切思、怨、情、仇,都將在瞬息亡間幻滅,化為烏有……
“砰!”他終於不支.滾倒地麵。
一絲神智未泯。他忽然想到妻子薑瑤鳳身屬元陰之體,無法入禁宮之門,但可能一直守候下去、最後必然設法找人入宮探查,那人,該是真正的有緣人……
那有緣人將是誰?是正?是邪?意識逐漸模糊,最後意識消失。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又悠悠醒轉。他睜開了眼睛,身體像是浮漾在風中的一片羽毛,飄遊,虛幻,不實。
難道這就是死,死並不可怕呀,這種飄飄然的感覺,該是神魂脫離軀體的現象?逐漸,他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花磚,空蕩蕩的殿堂……
“我沒有死!”他興奮地狂叫出聲,一骨碌翻了起來,仔細辨認,不錯,仍在待緣殿這中。隻是那玉幾上的玉瓶消失了。
難道有人來過?可是不可能呀,若非憑從禁宮之鑰上套繪的那份圖說,要進入這迷宮,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
除非有人跟蹤自己而至,但也不可能,禁宮是在山腹秘宮之內,外麵是薑瑤鳳母女等武林罕見的高手,而入這禁宮非元陽之體莫辦。心念之中,試一提氣,隻覺真氣充盈,飄然欲舉,較之入宮時,不知高了多少。
他不但困惑,也相當震驚。服下毒藥而不死,內力反而增加,前後像換了一個人。這的確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那玉瓶呢?無人移動,怎麼會失去蹤影呢?
他挪了挪腳步……殿地一陣晃動,裂而複合,又是一張玉幾,呈現眼前。他驚呆了,原來這殿堂全是機關,難怪其然了。
玉幾上,是一個紫檀木的小匣,匣子下麵,赫然又是一頁絹箋.他激動地近前去,抽出絹箋,一看,不由倒了一口涼氣,隻見前麵兩行寫的是:“人門玉幾上所陳玉瓶,均為劇進之藥丸.因此山腹之內,含蘊太陰地氣,亦屬最古難見之寒毒,根據物極必反之原則,毒毒相克相生,佐以有緣者本身元陽真氣,而達成脫胎換骨,增長內元之妙用,如若妄作主張,必無幸理。”
宇文烈這才恍用何以薑瑤鳳連逼近宮門都不可能,元陰之體,碰上太陰地氣.表裏互禁止消長,血肉之軀當然無法承受,而元陽之體。一情況就恰恰相反了。
再往後看,寫的是:“本匣之內。係本人無意巧獲之上古絕學玄元經,留以贈有緣,如得者本身已具百年以上修為,再加以毒丸地氣所增之功力,可望達大成之境,成金剛不壞之身。
宇文烈額頭修出了汗珠.他曾習修羅神功,在萬碘穀中.又得追魂判古庸傳授九忍神功。輸以全部真元,功力當在百年左右,這條件,他具備了。
金剛不壞之身,是武學的極限,千古難有一人,而現在,他有希望成就,焉能不激動欲狂。,他定了定神,目光移向最後的字跡:“唯獲此玄元經者,必須上體天心,下存仁心,守正辟邪,發揚武林這正義.否則必遭天譴。”
咚的一聲,他伏跪在玉幾之前,啪啪祝禱道:“後代弟子宇文烈,願謹遵先聖之教,天其鑒之!”
祝禱畢,就地跌座,輕輕揭開木匣,裏麵是一本僅數頁的薄薄絹冊,封麵上三個古體篆字:“玄元經。”
字文烈再以心通誠一遍,才開始翻閱。 裏麵所載,無招無式,全是禦氣修練之術,粗略地看了一遍,已體會出這玄元經的主旨,在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對敵之時,意動即可傷人,當然用不上什麼招式的了。心頭的狂以簡直按捺不住。
武林中能具有麵年以上功力,而又屬元陽之體的人,可以說鳳毛以角。百年難求一人.再加上諸般可通而不可求的巧合,簡直是近乎奇跡了。
如果功力不足,烈性劇毒絕滅丸與太陰地氣極死而生的妙用.可能不能全部發揮,縱使得玄元經.要想大成,練成金剛不壞之身,至少要潛修數十年,而人的生命是有限度的,結果仍難或其大成。字文烈的福緣,恐怕是千古第一人了。
他立即開始參修。忘了饑渴!忘了時間,他已完全沉浸在立絕知古的武學裏。
練!練!練!他自覺已逐漸進人超人境界,神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力與心合.心與靈合,靈與神合.真氣上突天靈,下破地府,愚濁潛消,清靈暢達,金水滿盈,充填四肢百骸。
內功最大的阻礙,武人苦練百數十年也無法化去的鎖心骨,業已在不知不覺之消失。
時間在不知不覺之中流失.奇怪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饑渴和疲乏。
最後一句口訣,也終於在他苦參之下領悟了。這時,他的心意才從玄元經中脫離出來,也才迴複他自己的存在。
“該離開了!”他自語了一聲,把玄元經放迴木匣之中,依舊關好,留在玉幾之上,然後默祝而起,轉身出股。
一腳踏出殿門,身後起了一陣如雷之聲,駭然迴顧之下,隻見歐門自掩,那五塊匾額業已不見,殿前的巨匾待緣殿,已變成了另一方匾額止矣殿。宇文烈大歎這禁宮設計的鬼斧神工。
每走完一殿堂,身後必起一陣變化。待到抵達禁宮入口,拱口之外,整座禁立業已麵目全非.那張原來的圖說.也成了廢物。似乎,一切巧奪造化的安排,隻是為了等待他一個人。
拱門複隱,依然是那話原來的石牆,封閉了一切。
“相公,你”字文烈大驚迴顧,薑瑤鳳已蟎珊的迎了過來,秀陣中淚光浮動.充滿了激顫驚喜之情,口中噸哺的義道:“相公,妾身已經絕望了,想不到你仍平安的出來!”
字文烈深興地受到感動,歉然道。“娘子,累你懸念了!”
兩人麵對麵的站定,薑瑤鳳輕輕一拭淚痕,聲音仍顯得有些顫抖的道:‘相公,好幾次我想衝進去,但一接近宮門三丈之內.便受不了那寒襲擊’“是的,那是太陰地氣.非元陽之體不能抵禦!”
‘這二十晝夜你是如何渡過的?”
宇文烈幾乎跳了起來,駿然還:“什麼,我已進去了二十晝夜?”
“是的!
“哦!”他做夢也估不到在宮中沉迷於在元經,一晃就是習十晝夜,連饑渴的感覺都沒有,可能,這與所練的上古神功有關,隻是經這一說明,立刻便感到饑火中燒,後於口保,頭見微暈。
薑瑤鳳幽幽地又道:“妾身在這過道,守候了二十晝夜.本來已經感到絕望。
宇文烈全身一民激動的道:“娘子,你。。。。是我不對該出來告訴你一聲!
“相公不必自責,你平安出來,便是萬千之喜,那又算得了什麼。”沒有甜言蜜語,沒有矯柔做作,隻那麼幾句話,她對他的情意,關切,完全表田無遺。
這不但轉變了宇文烈在迫婚當初的偏激觀念,反而使他感到到極大的內疚。
他發現薑瑤鳳不但賢淑,而且情義極深。她雖然醜一點。
但內心卻美如仙子。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他倆原來是夫婦。他,情不自禁的把她摟在懷中,他在她唇上,印下了第一個吻。
“鳳妹,我對不起你!’“不”
“我對你無情無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烈哥,我是秉母命嫁給你的呀!”
字文烈把她摟得更緊,團聲道:“鳳妹,我愛你!”
薑瑤鳳眸中第一次燃起了青春的火焰,道:“烈哥,是真的?”
“鳳妹,你應該懷疑,因為以前我對你太薄幸了”
“不,我相信!”
“鳳妹”
“放開我!”
宇文烈愕然極開了手,薑瑤鳳退後三步,伸手在麵上一抹,一層薄薄的麵皮,應手而落。
“呀”
宇文烈眼睛一亮,驚唿了聲,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想不到奇醜的薑瑤鳳,竟然是偽裝易容了的。
美,比之白小玲過之而無不及,美得令人目眩。
他張口結舌,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被那超凡絕俗的美驚怔了。怪不得她一向麵上呆滯得沒有半絲表情,原來是套上了人皮麵具,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薑瑤鳳淺淺一笑,道:“烈哥,你感到很意外,是嗎?”這一笑,有如春花乍放,撩人遇思。
宇文烈油油地道:“是的太意外了!”
“如果人永不迴心轉意,我也永不揭一真麵目。”
“為什麼?”
“為了誓言!”
“誓言?”
“不錯”
“什麼誓言?”
“當初家母與家父相遇時,便是這一副嚇人的麵貌,然而,他們相愛了,沒有任何外在的因素,完全是真心的愛,發自真誠.所以.我懂事後,曾立誓效法家母昔日所為。”
“哦!我有意義廠突地,字文烈的心頭,像晴朗的天空忽然湧現了一片陰天 他想到了額上的烙痕 ,那醜惡的標記,他感到自慚形穢。
我不配她!一個聲音.在他心裏大叫。
薑瑤民含情脈脈的道:“烈哥,我們走吧,家母也二十天寢食不安了廠字文烈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走吧!”兩人並肩出了白石兩道。
又是一陣如雷之聲,石壁複合如初,隻是那禁立兩個字消失了。
薑瑤風不由驚。“哦”了一聲,道:“烈哥,這座禁宮構築的玄奇,的確是匪夷所思。
宇文烈頷首表示同感,道:‘是的,內麵的情形也是一樣,看來禁宮這名詞要在武林中消失了。
夫妻閑談之中,不覺已來到花廳之前。
長公主早已信立在廳門口,慈祥地一笑道:“孩子,進來!” 於是,宇文烈把入禁宮的經過,一點不遺的敘述了一遍聽得薑瑤鳳母女倆.時而皺眉,時而驚喜。
薑瑤民喜孜孜的道:“烈哥如此說來,你已練成了金剛不壞神功?”
字文烈肅然道:“是的 這完全是鳳妹和嶽母大人所賜!
長公主麵色一正,道.“孩子,你已是這座秘宮的主人,宇文烈不由一震.他心中別有打算,隻苦於說不出口.含混的應了一聲:“是!”
“希望你改個稱唿!”
“嗯,跟風兒一樣的稱唿。”
宇文烈心中十分感動,急忙改口道:謹遵母親之命!
長公主笑逐顏開,抬首連點。
言談之間,數名青衣小婢,巳排上酒宴。母、女、婿,依序入座。席上,其樂融融,但宇文烈卻是表麵歡愉,內心隱隱作痛,他想到了自己的醜惡麵容·豈堪配這美賽天仙,情深似海的妻子。
同時,無數的恩怨情仇也一古腦兒湧上心頭,最令他不安的是白小玲,她對自己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她要求自己,不要對她母親絕情.然而她母親因了父親白世奇之故,迫死了恩人誅心人,這筆血債不能不了,將來如何終局呢……
長公主正色道:“孩子,談談你的身世!”
提到身世,字文烈有欲哭無淚之感,當下把母親含恨過世,父親生死下落不明等,概略的說了出來。
長公主憐惜地道:“孩子,你現在的功力,已無事不可為,慢慢地去辦吧!”
“孩子.你可知道你嶽父是誰?”
“這··‘冷羅剎前輩曾經說過,尊號叫玉影修羅外“不錯,對這名號,你有所感嗎?”
宇文烈錯愕地搖了搖頭。
長公主接過道:“比如說,你師父是鐵心修羅··”
宇文烈大是震驚,脫口道:“嶽父大人莫非與先師有什麼淵源?”
“豈止淵源?”
“那是··”
“同胞兄弟.你師父居幼。”“哦”廣宇文烈激動得離座而起,想不到師?柑心修羅與嶽父玉影修羅竟然是同胞兄弟.那長公主該是自己的師伯母了,怪不得她以這種方式,迫使自己和薑瑤鳳成親,而薑瑤鳳也一廂情願?br />
長公主接著又道:“你師伯因生性淡泊,不大插足江湖是非,所以名頭沒有你師父響亮!”
“是的!”
“孩子,你肯替你師伯做一件事嗎?”
“母親盡管吩咐!”
長公主神情突地一黯。淒然道:“你知道你師伯是如何。
的?”
宇文烈心頭一震.道,“記得孩兒初入宮時,冷羅剎前輩對孩兒講的故事中.曾說師伯因為無法完成雙鑰不能合並而抑鬱致死”
“那是另有原因?”
“不錯,他是被人擊成重傷,不治而死的!”
薑瑤鳳碧水雙腫的眼中.又湧現了淚光。
宇文烈劍眉一挑,道;“傷在何人之手?”
“銀衣人!”
“銀衣人是何人物?”
“不知道!”
“這…
“你師伯當初不肯吐出.是我再三逼問之下,才說出了銀衣人三個字.既非名, 也非號 對方是一個身著銀色長衫的劍客”
“彼此是什麼過節?”
“為了我!”
“為了您?”
“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一次,我與你師伯因幕黃山二勝,共遊黃山.歸途中你師伯先入村尋宿頭,我在樹林外道旁等待.忽然來了一個少年劍士對我大施輕薄,那時我因為懷有身孕,對方功力奇高,交手之下,震動了胎氣,當場。
流產,幸而你師伯及時趕到.十招之內,毀了那少年劍士一頓之後,又道:“事後兩年,你師伯外出,忽逢銀衣人,聲言要為徒索仇·”
“哦!”
“你師怕當時說明了經過情形.那銀衣人也算通情達理,自認門人有取死之道,不過,要求印證幾手…··”
“結果師伯不敵受傷?”
“不錯,你師怕說那是公平決鬥.不行記仇。”
“事情就這樣完了?”
“沒有,銀衣人臨去時聲明,如果要找他的話,他在黃山百丈巖恭候!”
“兒願意去找這銀衣人一鬥!”
“事實並非如此!”
“怎麼樣?”
“你師伯是被一種慢性毒藥暗算而死!
字文烈雙目巨睜,栗聲道:“被暗算?”
長公主傷感地道:“你師伯到死還不知道致死這由。。。”
“‘中了慢性之毒,應該有所感覺?”
“沒有!”
“這就奇了?”
“你師怕的修羅神功,已練到了十二成,高出你師父甚多,武林中能使他落敗的,可能極少,而他自受傷歸來之後,內力不斷消失,最後,功力全失而亡…”
“由這點而推斷師怕是中了慢性之毒—…”
“不是推斷,是事實,跟我來!”說著、離座而起,向花廳後的側門走去,宇文烈激奇地看了薑瑤鳳一眼,夫妻雙雙跟了出去。
顧盼之間,來在一間由三尺見方的白玉石砌成的石室中,室內居中放著一具水晶棺材。薑瑤鳳盈盈地拜了下去。
長公主一指水晶棺材道:“孩子,你看!”
宇文烈定睛一看,唿吸為之一窒.隻見棺材之內,躺著一具衣冠楚楚的屍體,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呈現著青紫之色。任何人都能看出這是中毒的跡象。
棺中人是誰.當然不問可知的了。女婿有半子之份,何況死者是他的大師伯。
宇文烈恭謹的跪了下去.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禮畢起身,長公主道:“你看出來沒有?”
宇文烈沉聲應道:“不錯,是中毒的現象。”
“這現象在你師伯死後百日,才顯露出來,可以想見這種毒的陰狠霸道,我曾五探黃山百丈巖,始終不有發現銀衣人的蹤跡,也許對方已不在人世,不過…·”
“孩兒當師伯之靈恭應,督必查出銀衣人的生死下落,了結這段冤仇!”
“孩子,我也曾想過,當時即使我找到了銀衣人,也許不是對方敵手,據你師伯所說,對方的劍術,已到了意動傷人的地步。
字文烈不由雄心大發;恨不能立刻找到那銀衣人,見識一下那曠古淩今的劍術,師怕的修羅神功既已練到十二成人候,仍為對方所傷,劍術與內力的造詣,可見想見,對方有這麼高的身手,還要用毒暗算,可能是沒有把握致師伯的死命,也為也逃避可怕的報複,才施出這種下三流的陰毒手段。心念之中,斬釘截鐵地道:“隻要跟衣人尚在人間,孩兒必叫他在劍下償債。”
“孩子,我相信你能辦得到的。”
“哦!”怎麼不見姥姥”他改口跟薑瑤鳳稱冷羅剎為姥姥。
薑瑤民立即接口道:“姥姥三日前出宮,要去找什麼楊麗卿的女人替戚公公報仇廠字文烈一皺眉,道:“姥姥不可能是楊麗卿的敵手,否則以戚公公的身手,何致於慘遭活埋。”
“白小玲既然代葬公公,為什麼要造一座假塚呢?”
“這一點我會查明的。”
“據我判斷,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白小玲怕戚公公身為死城總管,他為了救你我不借出手殺害本門高手,死城方麵,很可能連屍首都不會放過,而且他本想說出白小玲與死城似乎有極深淵源,但想到這僅屬推測之詞,而且白小玲對自己不但一片癡情,又有數次救命之恩,若非白小玲請神秘的黑衣蒙麵女歸還這半片禁宮之鑰,焉能有今日成就,話到口邊.又縮了迴去。
薑瑤鳳追問道:“而且什麼?”
字文烈一窒,隨口退:“而且楊麗卿可能是一個殘章至極的女子,定會查屍體的下落。”
想到楊麗同,宇文烈大感困擾,她是師父鐵心修羅的愛人.師父遺命無論如何要找到她,言中之意,似要自己代他贖虧欠之罪,而時至今日,楊麗卿這近鬼魅,連影子都捉摸不到。
她殘害追魂判古庸,自己曾受古庸傳授九忍神功之德,而古庸至死不忘的是要殺這蛇蠍婦人;她活埋戚嵩老人,戚嵩老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何況又加是薑瑤鳳這一邊的關係.仇怨牽纏,這筆帳的確難以結清。
長公主慈藹地道:“烈兒辛苦.你們歇息去吧”
宇文烈頓時愁心頭,以目前的態勢.自己是否該與薑瑤鳳同房.當初自己不把她當作妻子,現在她恢複本來麵目,而自己卻被毀了客…·濃重的自卑與內疚,翻湧心頭。
他不敢麵對這現實,他想到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走!”心念一決,目視長公主道:“孩兒想立刻上路!”
長公主險以一變,道:“什麼.你要走?”
“是的!”他不敢把目光移向妻於薑瑤鳳,他怕受不了對方的表情。
長公主冷笑一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文照目光一垂,迫:“死城束邀十二門派與武林知名幫會.開所謂萬流歸宗大會,目的是迫各門派訂城下之盟,奉死城令主為共主,否則可能會乘機一網打盡,這關係中原武林的興亡.孩兒不能袖手..…··”
長公主仍然緊繃著麵孔道:“連留一宿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