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zhì)上來說,局勢依舊複雜難測。
魔教的刀鋒暗藏於陰影之中,皇宮內(nèi)那場血雨腥風(fēng)卻依舊毫無頭緒。
“對我哥哥的懷疑,已經(jīng)解除了嗎?”
“依我的判斷,是的。”
段長平然平靜地答道。
“南宮夫人也是這麼想的?”
“根據(jù)段長平的情報(bào)來看,至少‘白麵夜叉’本人並非直接嫌疑人。”
南宮燕然的語氣依舊冷靜,但話鋒一轉(zhuǎn),隱隱帶著幾分深意。
“不過,他可能是皇宮血案的幫兇,甚至是旁觀者,這點(diǎn),還需要進(jìn)一步調(diào)查。”
“那就慢慢查吧。”
僅僅解除對蕭軒的懷疑,局勢便已悄然好轉(zhuǎn)許多。
對抗魔尊時(shí),可以借助武林至尊的聲威;
調(diào)查皇宮血案,則能倚仗皇伯府的力量。
背後有了依靠,行動(dòng)便不再如以往那般束手束腳。
“其他的嫌疑人呢?”
“目前還沒有明確線索。”
“看來這將是一場持久戰(zhàn)。”
南宮燕然點(diǎn)點(diǎn)頭,眉間隱隱透露著幾分疲憊。
“我建議減少分派去監(jiān)視的人員,將精力集中在調(diào)查迴生玉與肅清門的洗腦研究上。”
“好,就按你的想法辦。”
兩人敲定策略後,段長平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樣?xùn)|西遞給蘇清婉。
“這是什麼?”
蘇清婉接過,微微皺眉。
“喜帖。”
“誰要辦婚禮?”
“是我們?nèi)齻(gè)人。”
“……?”
蘇清婉一臉茫然地望著段長平,腦海中充滿了問號。
“我們要幹什麼?”
“辦婚禮啊。”
“這還是頭一次聽說……”
“因?yàn)槲沂乾F(xiàn)在才告訴你們的。”
段長平臉上掛著一抹壞笑。
“現(xiàn)在這種局勢下,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既然有機(jī)會,不如就把婚禮辦了。”
南宮燕然聞言,眉頭緊鎖。
“我理解你為什麼現(xiàn)在想辦婚禮,但為什麼要包括我?”
“我們還沒有正式舉行過婚禮啊。”
“這未免有些……不合禮法吧。”
蘇清婉卻笑了,眉眼間是幾分灑脫。
“禮法?禮法本就應(yīng)因人而變。”
“……那如果你不在乎禮法,為什麼還要辦婚禮?”
“為了開心,為了幸福。”
“這話倒也沒錯(cuò)……”
南宮燕然心中一震,竟無言以對。
在這些淩駕於國法之上的貴人麵前,所謂禮法與規(guī)矩,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虛妄罷了。
“……長平。”
“嗯?”
“皇族的人都是這種性格嗎?”
“我見過的皇族,大抵如此。”
雖然他見過的也隻有蘇清婉和蕭軒兩人。
看著南宮燕然無奈的表情,蘇清婉調(diào)皮地笑了起來:“辦吧,合辦婚禮,這事一定很有趣。”
南宮燕然無語地掙紮著問道:“皇室有過這樣的先例嗎?”
“從來沒有。”
“……”
“正因?yàn)闆]有先例,才值得一試,若有前人之鑒,那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南宮燕然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將目光投向段長平。
“你倒是勸勸公主啊……她這分明是在胡言亂語!”
段長平攤了攤手,滿臉無辜。
“你居然在跟一個(gè)死過一次、重迴過去的人討論‘胡言亂語’?”
“……你們真是一丘之貉!”
聽著段長平愉快的笑聲,南宮燕然忍不住歎了口氣,喃喃道:“天吶,這到底是什麼奇葩家族……”
蘇清婉挑眉,調(diào)侃道:“辱罵皇室,可是大不敬啊。”
段長平見狀,忍不住打圓場:“別太在意,我可聽這話不止一次了。”
南宮燕然聞言,搖頭苦笑:“那也真不奇怪。”
蘇清婉放聲大笑,聲音爽朗。
“你以為我這本事是跟誰學(xué)的?”
最終,婚禮喜帖上赫然寫著三個(gè)人的名字。
好在,收到喜帖的人並不多。
南宮燕然在武林盟的交際圈極其有限,而蘇清婉的身份又是一等機(jī)密。
這場婚禮少得可憐的賓客,全是段長平挑選的熟人。
......
“長平,感謝你的邀請,不過你的喜帖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嶽天虎皺著眉,目光在喜帖上來迴打量。
“新娘一欄,居然寫了兩個(gè)名字?”
“沒錯(cuò),我特意這麼寫的。”
段長平一臉坦然。
“……?!”
嶽天虎滿臉疑惑,而旁邊的慕容青卻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段長平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cuò)誤?八成是南宮燕的別名叫蘇清婉吧!”
“不,新娘的確有兩個(gè)。”
段長平淡然道。
“……?!”
角落裏,一個(gè)麵容憔悴的飾品商人歎了口氣。
“你們婚禮居然把我也叫來了,有必要嗎?”
“當(dāng)然有,公主殿下就在這裏,豈能少了你?”
“我可警告你,要是讓主君傷心,我可是會刺殺你的。”
商人語氣冷硬。
坐在另一側(cè)的蘇瑾,麵無表情地插話道:“請問,婚禮後是不是安排了爭吵或者離婚的戲碼?”
“沒有。”
“那為什麼叫我來?”
“沒有為什麼,人本來就少嘛。”
蘇瑾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倒覺得……不叫我才更合理吧……”
由於婚禮的安排過於倉促,賓客數(shù)量寥寥。
不僅段大明未能趕來,就連南宮世家的人也未受邀。
好在,蘇清婉的嶽家人就在隔壁。
“恭喜大婚,段長平!”
蕭軒走進(jìn)會場,笑得仿佛自己才是新郎一般喜慶。
段長平略一頷首,恭敬行禮。
“感謝盟主大人親臨。”
“現(xiàn)在應(yīng)該改口叫我兄長了吧?”
蕭軒故作嚴(yán)肅。
“姐夫和兄長不是一迴事吧?”
“有什麼區(qū)別!”
蕭軒身後,跟著滿臉勉強(qiáng)笑容的胡奴犬。
“呃……總之先祝賀了。”
胡奴犬?dāng)D出一句話。
“多謝。”
段長平點(diǎn)點(diǎn)頭。
隨即,胡奴犬從身後取出一個(gè)包裹遞上。
“拿著吧,這是主公的吩咐。”
段長平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之間還用得著遮遮掩掩?”
胡奴犬小聲嘟囔道:“這裏可不止我們……”
包裹裏是一件衣裳,輕若蟬翼,幾乎滑不住手。
“這……?”
段長平挑眉。
“這是護(hù)龍寶衣,用天蠶絲和明銀織成。”
蕭軒笑得意味深長。
“這是我當(dāng)太子時(shí)的戰(zhàn)袍,讓匠人改成了適合你的尺寸。”
段長平一愣。
“太子戰(zhàn)袍?”
“怎麼?嫌棄是舊衣服?”
蕭軒調(diào)侃道。
“不是……隻是這種級別的東西,我一個(gè)平民,怕是穿不得吧?”
“女婿也是一家人,陛下不會計(jì)較這些。”
“這可是明擺著的犯法啊……”
蕭軒哈哈大笑。
“沒事,若不合適,你隨便埋了或者丟到海裏,隻要沒證據(jù),最多是不敬罪。”
段長平皺眉。
“那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呢?”
“那就是綱常大罪,反正這衣服也隻有太子能穿,你敢不敢用,看你自己了!”
“……”
段長平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護(hù)龍寶衣,沉默不語。
段長平無奈地歎了口氣,結(jié)果對麵的蕭軒卻笑得更加得意。
“沒想到你還真有小市民的一麵。”
“我本來就是小市民啊。”
“可你現(xiàn)在是駙馬了。”
蕭軒一臉揶揄,目光中透著善意。
“還是我弟弟。”
“……是妹婿。”
段長平糾正道。
“妹婿和弟弟有什麼區(qū)別?”
“族譜會亂的,真的。”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趣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