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了!讓一讓!”
一群內侍穿著官服,抬著一張巨大餐桌滿頭大汗地進了院子,後麵還跟著抱著食物和餐具的官員們,忙得團團轉。
“是盟主吩咐的嗎?”
段長平疑惑地問。
蕭軒搖了搖頭。
“不是我!
“那這些官員怎麼會來這裏……”
段長平的話還沒說完,綠瓦院的管家歐燕已經上前詢問起帶隊的負責人。
“這些都是什麼來路?”
“是皇帝陛下賞賜的!
“……什麼?”
歐燕臉色一僵,他是豪門的首領,深諳官府的威嚴。
武林中人尚且忌憚公權力,更何況是罪與名交織的豪門。
他能感受到,此刻這桌宴席的分量不輕。
“陛下有旨,務必在熱菜冷卻前擺好席麵,不得有誤!
歐燕愣了一下,看向段長平,後者苦笑著點了點頭。
“……那就照辦吧!
豪門的人連忙上前幫忙擺席,食物如流水般送了進來,很快整個宴席被塞得滿滿當當,甚至桌子都不夠用了,隻得把一些菜肴暫時堆在了餐盒上。
更讓人咋舌的是,這些菜竟然道道不重樣。
蕭軒看著這一桌山珍海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這應該是‘全席’吧?”
“全席?”
“根據宮廷禮製……”
“不不不,您別再解釋了!
聽到“宮廷禮製”四個字,段長平立刻打斷了蕭軒,生怕再聽下去自己會頭更疼。
酒是禦酒,菜是百味佳肴。
段長平不由得感歎,即便是皇帝大婚宴,也不過如此吧。
“歐陽傑和秦尺虎呢?他們沒來?華仙也沒見到!
段長平忽然問道。
“歐陽傑的人嫌人多,直接拒了邀請,華仙倒是答應了,不過說上午有診療,下午再來!
“秦尺虎還在讓華仙治療?是不是因為之前膝蓋中箭的事?”
“應該是。”
“都已經脫胎換骨了,膝蓋還能疼?”
“可能是華仙覺得有趣吧,要麼是脫胎換骨後依然無法治愈的舊傷,要麼……”
“……要麼是心理作用,形成了幻痛!
段長平接過話茬。
“這種情況也不少見!
蕭軒忍不住笑了。
“確實奇怪,這些骨裂、血肉模糊都不以為意的武鬥家,居然對膝蓋的酸痛念念不忘。”
“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正說著,賓客陸續落座,宴席也布置得差不多了。
此刻,唯一還未準備好的就是新娘的妝容。
蕭軒環顧著池塘周圍的庭閣,忽然問道:“你們幾個現在是不是要各占一個庭閣了?”
“暫時是這樣,不過,清婉嫁人之後,別雲宮應該會交還給家裏。”
“那外圍的庭閣留給下人或者招待客人用,中間的庭閣還剩六座?”
“差不多吧。”
“那妾室最多留六個就夠了。”
段長平眉頭一挑,瞪了蕭軒一眼。
這武林盟主真是口無遮攔,在新婚當天居然提起納妾的事,真是毫無眼力!
“……我不會納妾。”
段長平咬牙說道。
“清婉已經成為你的二夫人,這是皇室極大的讓步了,你再想娶六個妾室,未免太過分了吧!
“我既不打算增加正妻,也不打算納妾!
“這話你之前也說過了。”
蕭軒挑了挑眉,嘴角掛著一絲戲謔。
“你和清婉結緣之前,就已經這麼說了!
......
蕭軒的話果然成真了。
段長平一時語塞,眼神飄忽,隻能小聲嘟囔道:“反正,這次不會再有那種事了吧……”
蕭軒斜睨了徐水璃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確定?”
“……”
就在這時,麵向池塘的偏殿中,一扇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那是南宮燕的住所。
“嗯……”
隻見南宮燕款款走出,身上是一襲天青色綢緞製成的婚禮禮服。
衣料柔滑清透,色調如水墨暈染般清新素雅,將她的高貴氣質襯托得恰到好處。
她烏黑的秀發盤成雲髻,用玉簪與金冠固定,整潔又高雅。輕薄的衣袖隨微風輕拂,像是為她添了一抹朦朧仙韻。
她略施粉黛,唇上點著淡淡的胭脂,整個人宛若畫中走出的仙子,脫俗出塵,溫婉如月。
“……”
南宮燕神色複雜地看著段長平,眸中含著隱約的不安,更多的卻是期許。
“怎麼……不說點什麼?”
她低聲催促,語氣裏帶著幾分埋怨,又夾雜著一絲掩不住的期待。
段長平終於開口,笑容溫柔如春風。
“美極了,簡直像是從九天雲端走下來的仙女!
“你、你就會說這種甜言蜜語!”
南宮燕瞬間臉頰通紅,連厚厚的粉都掩蓋不住。
“燕子,我哪敢對你說謊?”
段長平一本正經地說。
南宮燕氣唿唿地迴懟。
“說謊可是你的拿手好戲!”
段長平卻坦然一笑,聲音低柔。
“那是對別人,對燕子嘛……你是唯一一個讓我願意卸下偽裝的人。隻有在你麵前,我可以坦白,可以軟弱,也可以依靠!
“別、別說了!”
南宮燕羞得直跺腳,臉紅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