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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事大殿的後院頗為寬敞,且異常靜謐,院中種植著諸多南瓜、冬瓜等蔬菜,想來已是久無人打理,有的果實已然成熟,靜待人們采摘。穿過這片蔬菜園,旁邊另一處院子乃是一方水池,池中長著幾株荷花,看著並不討喜,池子裏的水甚是渾濁,上麵還漂浮著數(shù)條死魚,倒是池子旁種植的幾株玫瑰,顏色鮮豔異常。


    皇甫恢雨湊近想去嗅一嗅香味,剛彎下腰,他透過花叢就看見一個紅色包裹似的東西蹲在牆根,他很好奇,伸手去摸,卻發(fā)現(xiàn)包裹裏麵居然是個活物,他臂膀用力一提,包裹居然變大,站起來變成了一個姑娘,原來是這姑娘蜷縮在一團,穿著紅色外衣,故而看起來像一團包裹。


    皇甫恢雨看清她的臉後,十分驚訝,眼睛瞪的很大,這不就是宮小博口中的傻姑子嗎?


    這姑娘心中害怕到了極點,口中嗯呀的叫著,她戴著腳鐐,行動不便,隻能不斷後退,直到後背貼著牆壁,瑟瑟發(fā)抖。皇甫恢雨連忙解釋道:“別怕,我不是壞人,你鎮(zhèn)定些,我是來救曲茂的,請問你是不是她女兒?”


    那姑娘不知在想什麼,盯著皇甫恢雨看了良久,不敢迴答。


    皇甫恢雨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展開給她看,可那姑娘搖搖頭,皇甫恢雨才明白這姑娘若是腦子有病證,應是不識得字的,即便念給她聽也不見得有用,他一邊用手比劃一邊大聲說道:“宗旦洋長老,你可知道,這封信是他寫的。”


    見她還是不明白,皇甫恢雨隻得做最後的努力:“曲茂曲掌門他是你爹爹嗎?他現(xiàn)在關在哪裏?”


    “我爹,你是要…來殺我爹的嗎,我不會告訴你的。”


    “不,你別誤會,這是宗長老來信所托,我是來救他的。”


    “你是來救我爹的人?”那姑娘確實對上麵的字不怎麼懂,她甚至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皇甫恢雨把信收迴,繼續(xù)說:“對,你一定知道你爹關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


    “可,可是我不敢。”姑娘搖搖頭,繼續(xù)把頭埋低。


    皇甫恢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牽到自己身邊:“不用怕,有我在,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她搖搖頭,掙脫了皇甫恢雨的手腕,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那些人很厲害,我...勸你還是趕緊跑吧。”


    “你讓我逃跑?哈哈哈,你可太小看我了。”


    “噓...你小聲點,可...可別把他們...引過來!”她著急時說話也有些吃力。


    皇甫恢雨伸出左手中指一點,竟然將不遠處一株玫瑰攔腰折斷,他雙指夾住遞在那姑娘麵前,上麵一隻蝴蝶未受驚嚇,穩(wěn)穩(wěn)站在花心吸食花蜜。“這是這片花叢中最嬌豔的一朵,快拿著。”


    這姑娘可看不懂皇甫恢雨剛柔並濟的功夫,但對於這朵玫瑰花還是很喜歡,剛想伸出手,卻又收了迴去,搖了搖頭,不肯接著。


    “怎麼了?”皇甫恢雨疑惑說道。


    “這...這上麵有刺,我可不敢。”


    皇甫恢雨笑了笑,他本以為顯露出這點功夫可以打消她的疑慮,小聲說道:“這些刺怕什麼,你拿著沒有刺的地方不就可以了?”他雖然這麼說也不勉強姑娘接著,他輕輕捏住蝴蝶的翅膀:“它可沒有刺。”


    姑娘連忙揮揮手躲開,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站在一旁,“我不要,你快給它丟掉。”


    “好家夥,你連蝴蝶也怕啊,還是個膽小鬼,不過你別怕,它不會咬人。”


    “不不...不,它可會咬人了,你也快丟掉小心它也咬你。”


    皇甫恢雨一臉狐疑地盯著眼前的蝴蝶,卻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之處。它不過是一隻平凡無奇的黑尾紫山蝶罷了。他小心翼翼地試圖讓蝴蝶湊近那位姑娘一些,以便她能夠仔細觀察到這隻蝴蝶並不會咬人。然而,每當他向前邁出一步,那姑娘便會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一步,似乎無論怎樣都無法讓她接觸到這隻蝴蝶。 無奈之下,皇甫恢雨隻得鬆開手,任由蝴蝶飛迴花叢之中。他順便將玫瑰花也扔進池塘,稍微用了點力氣,花瓣灑落滿天,有幾片恰好到兩人頭頂。


    “好吧,我不勉強你,你看蝴蝶都飛走了,現(xiàn)在你可以靠近一點了吧。”


    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看皇甫恢雨手上沒有任何東西才鎮(zhèn)定下心神。


    “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嗎?”


    “情...煙兒。”


    “你姓曲,原來你的大名叫做曲情煙嘍?”


    “你...要幹什麼?你可別記住我的名字。”曲情煙臉色一緊,順勢往花園深處走去,腳上的鐵銬托在地麵上錚錚作響


    皇甫恢雨快步跟上她,兜兜轉轉,已經(jīng)走到花園外,這裏樹木繁茂,雜草叢生,看不到徑向,曲情煙卻對這裏熟悉得很,似乎這是條捷徑。她在前麵領路,腳下穩(wěn)重,不多久就來到一個洞口麵前,她趕忙讓皇甫恢雨停下並讓他小心點不要發(fā)出聲音。


    皇甫恢雨探著腦袋透過密麻的樹葉看過去,原來有四個塵冊弟子嚴密把守著洞口,他們似乎發(fā)覺了一些動靜,不斷在盯著這個方向檢視。


    曲情煙汗毛炸起,抓著皇甫恢雨的衣角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嗎,他…他們四個你能打…打得過不?”


    皇甫恢雨心想曲茂肯定就關在這個洞裏麵,他又看了看那四個人的神態(tài),搖了搖頭,“這不是小菜一碟嘛!”他對曲情煙說多慮了,話音剛落就出現(xiàn)在那四名弟子眼前,沒等他們開口質(zhì)問,皇甫恢雨已抬手將四人擊暈在地。


    曲情煙看呆了,她根本沒看清那手法有多快,到底是如何解決掉守洞弟子的,在她還沒迴過神的時候,皇甫恢雨已經(jīng)催促著把她拉出木叢,問她這個洞有多深。


    曲情煙拉著他走進漆黑的山洞內(nèi),二人小心走了幾步路,漸漸聽到一些談話的聲音。


    “曲茂,你的徒弟宮礎峨已經(jīng)被東方際給殺掉了,屍體就扔在金滄郡的荒郊野嶺,我已經(jīng)推舉他的兒子宮小博接任掌門之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也許還不知道那宮礎峨其實早就想把你取而代之了,隻是他和你一樣,不願意服從,讓整個塵冊派聽命於他,當然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東方際!他是何許人也?”說話的人正是曲茂,語氣不急不躁,似乎對宮礎峨的背叛未感到很意外,對於宮小博篡位成為塵冊掌門人的態(tài)度竟也模棱兩可,就像一個局外人,對塵冊的內(nèi)亂冷眼旁觀,仿佛這些人不是他的同門,而是陌生人一般。其實他隻是相當後悔,如今隻能自認倒黴,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就算沒有篡位一事,這個位置早晚是他們父子的。


    “他可是驅(qū)邪聖使的關門弟子,曲掌門你當真是孤陋寡聞了,這麼些年你一直陪在你女兒身邊,世事皆不過問,恐怕是為了給她求醫(yī)治病吧。“


    曲茂不屑地罵道:“呸,什麼驅(qū)邪聖使,驅(qū)哪門子邪,他本身就是個妖邪。”


    “你女兒天生就是這樣,沒得治了,我奉勸你還是放棄吧,一個傻閨女竟然當成寶貝兒一樣,值不值得。”


    “你懂什麼,情煙就是我的掌上明珠,無論她是什麼樣子,都是我的血肉至親。”


    “哼,你的寶貝女兒現(xiàn)在可是被小博當作玩物呢!”


    “還不是拜你這個畜生所賜,盧淮弋,我自認為沒有什麼地方輕待與你,就因為一個賈光,他到底給你了多少好處。”


    “我今天找你來不是為了聊這個。”那個叫盧淮弋的人繼續(xù)說道。


    “那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曲茂也不想同他聊,


    “我今天來就是送你上路的,我最後再喊你一聲曲掌門,不枉這些年你對我的栽培。”盧淮弋話音還沒落手掌已經(jīng)抵住曲茂的天靈蓋。曲茂的手腳被鐵鏈緊緊拴著,無法動彈,但他還是盡力使出內(nèi)力與盧淮弋相抵抗,可他已經(jīng)遭受了無盡折磨,又有心疾,時常複發(fā),抵抗的效果微乎其微。


    皇甫恢雨沒想到盧淮弋竟然毫無征兆的來這麼一下,他急忙躍起手指朝著盧淮弋的雙眼戳去。


    盧淮弋也是沒想到對方還有幫手潛伏在這裏,但曲茂還差一絲氣息沒斷,他舍不得撤迴手掌,就抬起另一隻手抓住皇甫恢雨的手指,就差一寸的距離他的雙眼就會被戳出兩個血窟窿出來。


    眼看曲茂已經(jīng)支撐不住,就要癱倒在地,皇甫恢雨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的手指被盧淮弋死死掐住仿佛快要被折斷,就在他想要揮掌想要拍他腦門的時候,隻聽見啊的一聲,歇斯底裏的喊叫,是曲情煙的聲音,她閉上眼睛,不知拿了什麼東西在盧淮弋臉上劃了一下,盧淮弋的右臉頓時鮮血直湧,一個肉乎乎的東西還掉在皇甫恢雨的左手上,皇甫恢雨這下也顧不得手裏拿的是什麼,用拳頭死死攥住,朝著盧淮弋胸口一拳狠狠打過去。


    盧淮弋慘叫一聲不得不鬆開雙手閃開至一邊,他摸了一下右臉,除了滿手的血以外,腦子還有些懵,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皇甫恢雨也覺得不太對勁,他張開左手,仔細一看,這不就是一個人的耳朵嗎?瞬間就像拿了一坨糞便一般,他慌張之餘把那耳朵摔在地上,耳朵在地麵上蹦蹦跳跳竟然滾到曲茂腳邊,曲茂二話沒說撿起耳朵就塞在嘴裏,一陣陣嚼動脆骨之聲從鼻孔透出,邊嚼邊說:“乖女兒,快給爹拿酒來。”


    可是這洞內(nèi)沒有酒,想要喝酒的話隻能從老遠的議事大殿去拿,曲情煙雖然聽懂了,可是也隻能無動於衷,現(xiàn)在她可不想離開曲茂半步。


    皇甫恢雨猛一拍腦門,解下腰間的葫蘆,他打開木塞,鉛漿濃烈的清香一陣陣蔓延開來,還沒等皇甫恢雨開口,曲茂一把奪過酒葫蘆,咕嚕咕嚕竟然一口氣將葫蘆喝了個底兒掉,那喝酒的樣子仿若一個幾百年沒喝過酒的酒鬼。


    曲茂摸了摸嘴,雖然他不久前受了重創(chuàng),但性情卻變得如此暢快,肚子裏竟然打了個飽嗝:“啊,我已經(jīng)有十多年沒有嚐到鉛漿的滋味兒了,小夥子,你是卞煦讓你來的吧。”


    皇甫恢雨點點頭,一邊歪過頭看向另一側,隻見盧淮弋的樣子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他想要拿曲情煙撒氣,但曲情煙早就躲在曲茂身後,而一邊的皇甫恢雨看起來也不好惹,方才與他比拚內(nèi)力,差點眼珠子就要丟掉,那可不是單單少隻耳朵那麼簡單了,況且那耳朵早已喂了烈酒下了曲茂的腹中,已經(jīng)無可挽迴。


    “你們等著,早晚我讓整個塵冊派死無葬身之地。”盧淮弋撂下狠話,飛快奔出洞外。


    皇甫恢雨也沒上前去追,此時曲茂正摟著他的脖子,支撐著身體,隻要他一掙脫曲茂就會軟倒在地。


    曲茂年輕時得了一種怪病,臉上長滿痘子,雖說痘子已經(jīng)消去,但還是落下密密麻麻的小坑留在臉上。整張臉看起來紅通通的,看不出來已經(jīng)被關了好些時日,他顯得有些亢奮,雙手捏在皇甫恢雨的雙肩,並不用力,似乎在感受他的骨骼:“不錯,是個強壯的小夥子。”


    皇甫恢雨知道他沒有惡意,並沒有反抗,可那雙大手捏的他感覺有些癢,他縮起脖子,但曲茂毫無鬆開雙手的意思,似乎在細細把玩,皇甫恢雨隻得任其擺布。


    曲茂的個頭十分壯實,身長與石溯不相上下,但比他要壯得多,活像一頭大棕熊,他嘿嘿笑著又拍了拍肩膀,更加對皇甫恢雨的身體了如指掌。


    皇甫恢雨借口撿起方才曲情煙不知從哪裏找到的一把刀,使出力氣將二人的鏈銬斬斷,他想背著曲茂走出山洞,可曲茂的腿已經(jīng)被盧淮弋打斷,解下鐵鏈後,他沉重的坐在原地,咬咬牙,又抓起鐵鏈艱難的站起來,接著又癱在地上,再也無法起身。


    皇甫恢雨詢問宗旦洋長老身在何處,曲茂搖頭表示不知,二人商議,或許此事隻有盧淮弋知曉。有一種可能,便是宗旦洋傳信一事被盧淮弋發(fā)覺,隨後將其殺害。總之,宗旦洋杳無音信,情況很可能不妙。


    二人一邊說著,曲茂捂著心口,那裏麵開始劇烈作痛,如萬蟻啃噬,痛得他將頭埋低,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伸手抓住皇甫恢雨的衣角,說出臨終前最後一句話:“我不行了,請皇甫少俠把我女兒...送到卞煦那裏。”


    說完,手上便沒了力氣,人已撒手人寰,曲情煙在一旁哭成了淚人,眼淚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不一會兒,便將她的衣服給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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