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陳青木不解的問道。
“馬,”林舒道,“老馬識途聽說過沒有?
我記得在宋府之中,養(yǎng)有兩匹老馬。”
“是有兩匹馬,那又怎樣?”陳青木滿頭霧水的問道。
林舒道,“據我猜測,雲氏家族雖控製了宋鴻漸家眷,但十數(shù)年來,卻不阻止他與家人團聚。
要不然,宋妻也不可能跟著來到宋府。
而宋鴻漸去見家人,必然要騎馬。
那兩匹老馬,定然跟著去過軟禁之地。”
陳青木有些聽明白了,“你是說……讓那兩匹老馬,帶咱們去找到宋氏家眷?”
“沒錯,”林舒點點頭道,“馬兒對道路記憶,十分強悍。
宋鴻漸前去那裏,一定也有人喂過馬。
那裏便成為馬的記憶點。
我們先把馬餓上兩頓,然後將所有草料藏起來。
馬兒饑餓難耐,定會想到那個有人喂過它的地方,自己沿路找過去。
我們隻需要跟在馬的後麵,就能找到那裏。”
陳青木聽了林舒這異想天開的設想,不由目瞪口呆道:“聽著倒是沒錯,可是這可行麼?
這樣找人,我可聞所未聞。”
林舒道,“反正現(xiàn)在時間緊迫,也沒其他辦法可想,隻能試試。”
陳青木微微頷首道:“那行,就依你之言。
做成此事也無需多少人,你隻帶你小隊前去便可。”
他也看出來了,王濤等人帶著幸災樂禍的心態(tài),也不肯配合。
派去隻會搗亂。
林舒道,“我要跟蹤馬匹,需要多借幾匹馬。”
“我去給你借,保證每人一匹,”陳青木道。
“多謝大人,”
林舒便點齊手下張小千宋大峰等十人,每人騎上一匹馬,立即出發(fā)。
他們火速來到宋家宅邸。
此時宅子已經由北林衛(wèi)校尉把守。
那兩個老仆依然被關在裏麵。
林舒帶人進到宅內,下令道:“把所有馬匹草料,全都收起來。”
有個老仆遲疑道:“大人,就算我家老爺有錯,關馬兒何幹?
您何必去怪罪一個畜生?”
張小千怒斥道:“我家大人有妙用,少管閑事!”
他不由分說,便將兩個老仆給關到房間裏。
北林衛(wèi)校尉親自動手,將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都藏起來。
此時已近黃昏,到了該喂馬的時間。
但隻有北林衛(wèi)的馬喂了,卻沒人去喂宋府的馬。
那兩匹馬開始咆哮嘶吼,用力拉扯韁繩,但卻拉不開。
林舒帶人一直守在這裏。
到了夜晚,那兩匹馬兒更餓了,開始焦躁不安地亂吼亂叫,卻沒人搭理它們。
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天早晨,依然沒人前來喂馬。
那馬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開始歇斯底裏,瘋狂地衝撞著柵欄。
一轉眼,便到了日上三竿時分。
林舒感覺差不多到火候,便下令解開馬匹的韁繩。
那馬兒瘋狂地衝向草料欄,卻發(fā)現(xiàn)裏麵空空如也,一根草料也沒有。
馬兒氣得仰天嘶吼一聲,互相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的衝出去。
“跟上!”
林舒一聲令下,騎馬跟在那兩匹馬後麵。
馬兒出了府門之後,便沿著大路,向南開始狂奔。
林舒帶領一眾手下跟在後麵。
那兩匹馬像發(fā)了瘋一樣,見路口提前減速拐彎,似乎早已輕車熟路。
眾人跟在後麵,策馬狂追,絲毫不敢怠慢。
幸虧這是在城外,行人稀少。
要不然,早就不知撞倒多少人。
兩匹馬一路南行,來到一處農莊。
那莊園孤零零立在曠野之上,周圍全是農田,沒有其他住戶。
若不是有馬帶領,誰也不會懷疑到這座農莊。
兩匹馬在莊園門口,一停不停地拱著門,發(fā)出陣陣嘶吼聲。
林舒命人下馬,抽刀在手,慢慢包圍過去,在兩側埋伏好。
正準備派人去叫門,大門突然打開。
有兩個青衣莊客探出腦袋,兩匹馬趁機躥了進去。
“哎呦,怎麼會有兩匹馬?”
一個莊客被撞倒在地。
林舒一招手,張小千等人一擁而上,衝了進去。
“你們是什麼人?站住!”
兩人還想反抗,但迅速被北林衛(wèi)製住。
林舒亮出腰牌道:“北林衛(wèi)辦案!
說,這家莊子裏麵,有沒有宋氏家眷。”
“沒……沒有,”莊客迴答時,眼神閃爍,不敢跟林舒對視。
“還敢說謊?給我搜!”
林舒一聲令下,眾校尉持刀衝了進去。
又有幾名莊客前來阻攔。
但北林衛(wèi)的校尉全都練過,個個身手敏捷,瞬間就把對方給打趴下。
眾人衝進內宅,隻見庭院裏晾著男童女童的衣服。
有兩個十來歲的男孩和女孩,正坐在庭院裏讀書。
看到衝進來這麼多人,兩個孩子嚇得趕忙往屋裏跑。
林舒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把兩人截住,態(tài)度溫和道:“你們兩人,是不是姓宋?”
那女童看上去稍微大些,將弟弟摟在懷中,微微點頭道:“是!”
“你們爹爹是不是宋鴻漸?”
“是……”
兩個童子滿臉都是詫異之情。
這時候,從廳堂裏走出來一個中年婦人,驚奇地問道:“官爺,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宋夫人?”林舒問。
那婦人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她們一家被軟禁在這裏,進出都受到限製,為何官差會出現(xiàn)?
“你們……要做什麼?”
林舒盡量放緩語氣道:“夫人不必驚慌,你家發(fā)生的事,我已盡數(shù)知曉。
你想不想擺脫控製,讓兩個孩子跟正常人一樣生活?”
“當然想,”宋夫人歎口氣道,“在這裏雖然不愁吃,不愁喝,但跟坐牢一樣。
兩個孩子長這麼大,每天所見就這幾個人,都不知道外麵什麼樣子。
妾身也想他們像其他孩童那樣,去學堂讀書,結交各種不同之人。”
“既然如此,那就聽我安排,”林舒道,“我能助你離開這裏,讓你們一家四口團聚。”
“官爺,那些人勢力很大,”宋夫人遲疑道,“您能惹得起麼?”
林舒冷笑了一下道:“在北燕,還沒我們北林衛(wèi)惹不起的官。
你拿一兩件信物,我去交給你夫君。
隻要他肯開口,一切都好說。”
“我家夫君怎麼了?”
“放心,死不了,”林舒道,“不過,他要是敢執(zhí)迷不悟,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