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師祖大人。”隨著霽空子彎腰納拜，眾人才齊齊反應過來，這眼前不起眼的小老頭，竟然是萬壑煙穀現存唯一的一位天人。


    而與之相對的人，聽二人的言語，他們已經猜測出，這人多半是之前爆發出天人氣息的鏡緣宗宗主鏡中月！


    聽說鏡緣宗廣招門徒，他們還派遣不少人去嘞，有的人是覬覦天人道法，也有元神後期渴求天人機緣，於是他們都派遣門下弟子，前去偷師，當他們麵臨鏡中月時，難免心中惴惴不安。


    可鏡中月目不斜視，直直盯著萬壑天人，對他們視而不見，這才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兩大天人的首次聚首，讓眾人目露精光。


    “鏡道友不是好奇冥夜內部之地嗎？，今兒個，剛好大家都在，老夫就跟大家嘮一嘮。”萬壑天人朗聲開口道。


    “好！”眾人一聲喝彩。


    “如此，就有勞道兄了！”鏡中月點點頭，他也心起好奇，主身鏡無緣當年也提到過冥夜二字，隻是後來進入，不知所蹤，何況鏡無緣留下後手，欲毀滅鏡中人，更是消亡了他大半記憶。


    再迴首萬壑煙穀處，隻見萬壑天人揮手間，一座座亭臺樓閣拔地而起。


    給每個人都安排上了席位，很快，萬壑天人的聲音迴蕩：“大家都知道，如今修行界，要想出天人已經太難太難了。”


    “老前輩，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傳聞道法凋零，可又是何故還前前輩解惑。”


    “嗯！世人都知道道法凋零這一說法。可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天地的容納天人的數量在不斷減少，資源匱乏，天地靈氣無法支撐供養起再多的天人之境。”萬壑天人幽幽歎道。


    在場的人都知道，一個十層煉氣、金丹、元神，所需的靈氣龐大無比，就算是天地靈氣，在不斷的開采挖掘下，也總有匱乏的一天。


    “咦？那我宗門長輩不是說過嗎，修士一旦死亡後，自身的靈精氣都會重新散落在天地間，達到一個反哺的效果。”其中一個眉長目善的長者說道。


    “是了，如果我等老骨頭道消身死後，確實如這位所說，自身的靈氣會重散天地間。”萬壑天人點點頭，而後話鋒一轉：“可是，這修士死後，如果他魂不歸無天地，靈氣更是被一個恐怖的吞噬那該如何？”


    眾人一聽，紛紛一驚：“什麼恐怖的存在？竟然有如此手段。”


    鏡中月隱隱記得一些事情，他輕聲開口說道：“冥夜！”


    萬壑天人看了他一眼，仿佛早就有所預料：“不錯，正是冥夜所為，也隻有它，才有撥弄天地之能！”


    “冥夜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算計著整個天地！”有人驚歎。


    “相信各位多多少少也流傳著關於冥夜古老的傳說。”萬壑天人打了個疑問。


    當即就有人迴話：“傳說這冥夜主萬物生靈的生死，是六道輪迴的所在之處，具體大論，小弟還不敢在兩位前輩麵前班門弄斧。”


    “相信此話大家都略有耳聞，也正如他所說，冥夜躋於地底幽冥之處，它主掌著無窮的冥死之靈，百年前，我與眾位道兄一同探查天地靈氣匱乏的原因，機緣巧合之下探尋到冥夜入口之處，遊曆了不知多少光年，諸位前輩隕的隕，傷的傷，很多人都是被那冥靈囚禁消磨而死，老夫也不例外，幸得是我萬壑煙穀功法的玄妙，這才引得後輩搭救，讓我免受囚禁之苦。”萬壑天人將事情緣由道來。


    立馬有人送出討好之言：“定然是前輩洪福齊天。”


    旁人暗暗鄙夷，不過自然不會心宣於口。


    萬壑天人微微一笑，沒有搭理這雞毛蒜皮小事，繼續緩緩開口說道：“老夫清楚的記得，那時我不過是小小的三損天人，在諸位前輩麵前簡直還是後輩小生。”


    聽到眾人疑惑之處，很快就有莽漢出聲問道：“前輩，何為三損天人？”


    “武莊主別打岔！”有人提醒道，雖然他們也好奇。


    “無妨，此次老夫廣發開言請諫，就是為諸位解天人一境的疑惑，順便洽談冥夜之事。”萬壑天人不以為意。


    在場除了鏡中月，其他人紛紛拱手示恩：“前輩胸襟寬廣，晚輩有所不如。”


    “這所謂的天人，它不同尋常的元神初中後期，按照損劫定位，從一至九，達到十層損劫，那便是萬法不傷的半神之境！”萬壑天人開口解惑。


    眾人豎起耳朵傾聽，就連唿吸聲都減小，生怕錯過了一字。


    “等你們誰跨越至天人境界，必須經過天人的損劫，一至三損是一個跨度，三至七也是一個跨度，八和九，每一步都是一個瓶頸，當時和我一同前往冥夜腹地的，大多為六七損的天人前輩，更有幾人已經是八九層損劫的存在，所以說老夫也隻能算是末端，起不到關鍵作用。”萬壑天人搖搖頭輕歎，吹噓不已。


    “前輩，話不能這麼說啊！縱然他們實力滔天，可不都是該隕落的隕落，該困禁的被困禁，您好歹也逃脫性命之憂，未來還有無限可能！”有個說話漂亮的小修說道。


    可這話落地氣血幹枯的萬壑天人耳朵裏，他隻是心底苦澀，自己在那冥靈的折磨下，一身精氣早就耗費殆盡，談何去衝擊下一個天人損劫？


    這時，他又想起了同一個境界的鏡中月，目露精光。


    鏡中月心有所感，與萬壑天人對視一眼，兩人沒有言語，卻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鏡中月乃從虛擬中走出，由虛到實，複印臨摹的正是壯年時期的鏡無緣，同為天人三損的境界，他氣血旺盛，總體上來講，他還比萬壑天人強上一些。


    此生不出意外的話，鏡中月最有可能成為這百年內超強者！可窺半神的存在！萬壑天人在心底給予評價。


    “老夫自知時日無多，還望自老夫隕落後，諸位同門道友對我萬壑煙穀多多提攜。”萬壑天人聲音悠然說道。


    “不敢不敢！”眾人紛紛不敢為大，就算是萬壑天人時日無多，可萬壑煙穀還有霽空子的存在，一個元神大圓滿扛鼎，哪裏輪得著自己來護照？


    可他們哪裏知道，霽空子自從燃燒了神魂後，萬壑天人出手為他熄滅魂火，雖然保住了性命，卻也傷了根本，隻怕也不過百八十年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