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引擎聲響起，紅色保時捷緩緩駛向停車場門口，在路過虎紋羽麵前時，葉林飛透過車窗看了他一眼，卻正好與之目光交錯，他立刻收迴視線，虎紋羽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另一隻手向葉林飛揮了一下，目送他的車離開。
車已經拐出了虎紋羽的視線，這時他身後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這個男人葉林飛在他的畫室門口也見過，墨影。
虎紋羽此時重迴冷峻不帶絲毫笑意的表情，冷聲問道：
“如何？”
墨影聽聞後也不露過多情緒地迴複道：
“確實有接觸，但不多。”
“所以是還不能確定了？”
“老大，請再給我點時間。。”
“這件事不急，你慢慢查。”
“是，那大會那邊需要我派人盯著嗎？”
“那邊我來，你不用管！”
“是。”
此時，警察局裏一片喧嘩，大家都紛紛忙碌著自己的事情，與這忙碌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一間麵積不大的辦公室裏的幾名警員。
他們個個麵露難色，隻聽其中一位警員說道：
“跟蹤狂事件都發生幾個月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要等到出人命嗎？”
聽聞後，另外幾位警員紛紛附和道：
“哎警局現在抽調不出人手，大家都在忙其他的案子，這個小案子就我們幾個新人負責，而且線索實在有限。。”
“從目前的線索來看，能確定他作案的範圍區域和大概時間，照理說是應該可以很快找到人的。。”
“但這個人總會找到監控盲區，而且很謹慎，事發地附近的監控我們也都看了，沒有任何可疑人員。”
“之前網上不是有畫像嗎？”
“那個畫像有什麼用啊，事發地都是在晚上的小巷裏，黑燈瞎火的，每個報案的人都說沒看清他的長相，那畫像能有多少參考價值？”
“最主要的是我們一在那兒蹲守他就不出現，搞了幾次了，我們剛一撤迴他就開始了。”
“關鍵是跟蹤這件事，法律上也拿他沒辦法，頂多罰款教育拘留，雖然出現了傷人的情況，但目前為止也都是受的輕傷。”
“廢話，等他鬧出人命了就不會把這件事丟給我們了。”
“這件事都發生幾個月了，結果上個星期才正式立案調查，我們的結案時間隻有30天，大家抓緊吧！”
“哎我可以開外掛就好了。。。”
這幾個是剛進警局沒多久的新人，一般像跟蹤狂這種小案子都會拿給他們來練手，而且也沒有人帶，如果這種案子都解決不了，幹脆提前辭職吧。
他們做如是想法！
“不過我發現目前這個跟蹤狂跟蹤的對象都不是普通長相的女性，都是大美女，我們其實可以找一些女警喬裝把他引出來。”
“我剛問了，我們局女的少，就那麼幾個要不長相平平，要不就是不願意。”
“那找其他人啊！”
“找誰啊？普通群眾嗎！這麼危險的事除了自己人上還能找誰！”
“哎。。那今天晚上再去蹲一下吧。”
“我倒是想到可以請一個人給點兒方向，他是我哥的大學同學，不過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忙。。。”
“誰？”
隨著畫室門打開，李明燁一邊嘮叨著一邊跟在葉林飛身後進入：
“行了，你說了一路了，不累啊？”
“不累，我看到他就煩！”
“他也沒怎麼惹你啊，你怎麼就見他煩了。”
“他怎麼沒惹我？”
葉林飛一臉不解：
“他惹你什麼了？”
“他。。。”
李明燁剛說出一個字後立馬收嘴，他之所以覺得虎紋羽煩，是源於墨石嶺酒店的那一次，對方一副大爺坐姿對人愛答不理的態度。
不過李明燁心裏知道，這並不夠成自己如此討厭一個人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葉林飛身邊晃蕩，明明認識沒多久卻一副老熟人的樣子，還把自己排除在局外，搞得他跟個陌生人似的！
自己認識葉林飛都快四年了，李明燁從一開始對他是尊敬，想跟著大佬學習。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發現葉林飛不但做事不張揚，沒有一點兒架子，為人處世低調，態度溫和，讓李明燁和這位大佬之間距離拉近，從最開始的仰望，變成了可以相約吃飯旅遊的好朋友，他自覺比葉林飛大一些，所以對他理所應當的照顧。
隻不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明燁對葉林飛的照顧逐漸變成了一種習慣，甚至依賴。而虎紋羽的出現，則徹底激出了他內心深處對葉林飛的另一層不為人知的牽絆。
“怎麼了？”
見李明燁沒有接著說，葉林飛一邊穿著作畫時的圍腰一邊看向他問道。
其實葉林飛心裏知道在墨石嶺的那次相遇，兩人確實都沒給對方好臉色看，準確來說是虎紋羽先開始的，不過他也隻當這是兩人的小誤會，互相不喜歡，還不至於到現在如此敵對的狀態。
“你們兩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怎麼就互看對方不順眼了？墨石嶺那次我覺得應該隻是個誤會吧。。可能他。。性格就那樣。。沒惡意。”
“哼！我看他不是不順眼，是煩透了！”
“那不是一個意思。。？”
“他剛才一副你去過他家的樣子，什麼下次再去，林飛，這種人你下次再見不要跟他廢那麼多話！”
“。。。你不用這麼生氣吧。。”
“我哪有生氣！”
“你沒生氣？”
“沒！”
“那幫我去把那邊的幾幅畫塗一層上光油吧，幹得差不多了。”
“啊？哦。”
“就那邊幾幅。”
葉林飛為李明燁指了一下畫的位置，借此結束這個火藥味十足的話題。等會兒搞定畫室這邊，葉林飛還要去辦公室整理這周給虎紋羽上的最後一節課的課件。
一大早，黑色奔馳已如約停在了和過去三個多月一樣的位置。
葉林飛收拾完包後便走出了公寓。
剛出公寓就看到了那個每周六就會出現的身影，但是此時他正在和誰通話中。
看到葉林飛走出公寓，虎紋羽隻是微笑並向他揮手示意他先上車，自己繼續和電話那頭說著什麼。
葉林飛坐進副駕駛後，想到今天是最後一次課了，便決定待會兒給對方開點小灶吧，多講一些。
看著在車窗外持續通話的虎紋羽，那俊朗的長相和帥氣的穿搭已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葉林飛此時心想，虎紋羽這條件要交個女朋友，那對對方的要求一定極高。
不過自己並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單身，看他每天這麼忙還要上油畫課，估計他女朋友會被他冷落吧。想著想著，葉林飛臉上竟出現了一種對這位女朋友的同情神色。
虎紋羽此時拉開車門坐進車裏，抱歉地說了一聲：
“久等了葉老師，處理了些事情。”
“沒關係。”
剛要開車，虎紋羽又側頭對葉林飛說道：
“葉老師，你安全帶還沒係。”
大概剛才想其他事情去了，葉林飛這才發現自己沒係安全帶：
“啊？不好意思。。馬上係。。”
“我來。”
虎紋羽說完後，便一隻手撐在座椅邊上，一隻手伸出去拉葉林飛座位旁的安全帶，整個人橫擋在了葉林飛的麵前，因為側身的角度關係，兩人臉頰之間此時仿佛沒有距離，幾乎快肌膚相碰，葉林飛能聞到虎紋羽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他目光沒有直視前方，此刻是看著窗外。
幫葉林飛係好安全帶後，虎紋羽帶著笑意說了一句：
“葉老師，你身上好香。”
虎紋羽的這席話，讓葉林飛的麵頰在不經意間浮上一絲緋色，他略帶支吾迴道：
“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是嗎？什麼牌子？”
“國外的一個牌子。。”
“那葉老師晚些時候發我吧，我也試試。”
“。。好。”
自然的問題，不自然的迴答。
車裏響起了柔和的藍調音樂，虎紋羽側頭問道：
“今天這個音樂可以嗎？”
“都可以。”
“那好，如果葉老師有想聽的音樂記得跟我說。”
“嗯。”
窗外的風景，葉林飛已經很熟悉了，他多次表示過可以自己開車來上課，但都被對方迴絕。
想到虎紋羽平時這麼忙卻依舊還要堅持學油畫，不禁讓葉林飛新生另一個問題，他帶著疑惑開口問像身邊人：
“除了周六上課外，你平時都有在畫畫嗎？”
“有，葉老師要看嗎？”
“如果可以的話。”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是你的學生，老師檢查學生作業不是很正常嗎？”
“但我看你平時要忙的事已經很多了，你怎麼還有空畫畫。。？”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真正想做的事就算不睡覺我也會去做的。葉老師這麼大老遠的來教我，我怎麼能辜負。”
聽虎紋羽這麼認真的迴答，倒讓葉林飛覺得是自己問的太膚淺，太小看人了。他調整了一下語氣後說道：
“這三個多月你的基本功已經打得不錯了，加上你平時也有練習素描，以你的領悟力要獨立完成一幅簡單的畫已經不是問題了。
不過畢竟時間太短，學的東西有限，今天是最後一節課，我會給你講一些具體怎麼刻畫人物的技巧和竅門，會有點難度，不過你先聽一下，有助於以後畫前分析。”
雖然虎紋羽學的是油畫，不過一切畫的基礎都是從素描開始，所以在這三個月的課程中有一半的比例其實是素描課，虎紋羽之前的那幅自畫像看的出來他對人物素描是有一定理解的，但細節方麵刻畫的還不夠深入不夠細膩。而油畫的人物塑造就更難了，所以三個月，能學個皮毛的都算是天賦異稟了。
聽完葉林飛的話後，虎紋羽隻是嘴角輕輕上揚，隨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葉老師，你的課表是不是寫錯了？”
葉林飛聽聞是立馬掏出手機打開日程安排表查看：
“應該沒錯吧。”
“今天確實是最後一節課，但是是第一期的最後一節，我還要學第二期。”
“。。。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