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顏酒便坐直了,手摁住頭頂:「欠債不好,況且要雨露均沾,絕不能重左輕右。」
簡喬樂了聲,小詞兒一套一套的,不愧是老相聲藝術家。
她忽然問:「呆呆,你想要姐姐報答你做飯的報酬嗎?」
狼眼驀地一暗一熱。
簡喬繼續(xù)釣:「雨露均沾乘雙倍的那種哦,現(xiàn)在想嗎?」
狼眼一錯也不錯地望著:「想…」
簡喬微笑:「想的美!貨物還沒到手,就想要款?」
顏酒:「……」
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她商量道:「不能先透支一個嗎?」
原本簡喬對喊不喊姐姐的沒什麼執(zhí)著,在無意一問,遭受到小白狼負隅頑抗後,霎時激起一腔熱血。
「也可以,叫聲好姐姐來聽聽。」
絕不讓話掉地上的老藝術家:「可我隻想讓主播大大喵喵叫。」
簡喬拿碗接住一勺無辣肉,心裏一聲嗬。
「哪種?是——」
故意拿腔作調(diào)的聲線來迴變換,「喵兒~還是喵嗚~~或者喵嗚嗚……嗯?」
她魅聲魅氣地喊完,塞入嘴裏一筷子羊肉卷。
過了幾秒不見狼迴話,轉過頭才看見,老藝術家正繃著一張冰山臉,手跟出來玩耍的獸耳打得不可開交。
「哦吼…」簡喬饒有興趣地拿起手機。
「哢嚓」,連續(xù)拍了幾張照,留下美好瞬間。
第14章 不兇你兩聲,不懂得適可而止
午飯過後,十一人、獸分成三批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先離開的是雙胞胎。
筷子剛放下還沒喝口茶解辣膩,就接到三伯母催孫子迴家寫暑假作業(yè)的奪命連環(huán)扣。
並且通過兩小隻給簡喬傳話,好久沒見想她了,讓她得空去吃飯。
而後是需要工作的幾個社畜。
藝姐沒打算等去洗手間的萌新。
昨晚經(jīng)理就提前打過招唿,無需給隔天來上班的新員工發(fā)配工作,何時下班一切隨她。
職場混跡這麼多年,圓滑機敏的藝姐,自然一耳朵聽出顏酒並非真來765上班。
分別前,簡喬追上走到門口的藝姐幾人,直言:「今天姐幾個、哥幾個偷拍得盡興吧?」
包括藝姐在內(nèi),眾人一陣欲蓋彌彰地輕咳。
他們還以為喬美人是來發(fā)表不滿。
怎想她手機一掏,嘴一張:「接下來幾天請各位繼續(xù)努力,最好加點氛圍感十足的濾鏡。來來來,快把偷拍的照片全傳給我。」
最後離開的,是被前輩親口蓋章的老司機二獸組。
每月十五號是顏家家族聚會,下午三點各方齊聚開始勾心鬥角。
作為下一任狼國首領與家族企業(yè)繼承者,顏酒實在沒辦法缺席。
隻能站在公交車站,依依不捨地拉住杏米色包帶。
簡喬故作不解地看她:「車馬上來了,幹什麼?」
顏酒:「你難道不覺得我額頭上缺了點什麼嗎?」
簡喬觀望兩眼:「白嫩光滑又飽滿,什麼也不缺。鬆開爪子,我要走了。」
顏酒使了點力,連包帶人一塊輕拉到身邊,「休想,不給不讓走。」
隻聽貓貓一聲嗬。
一雙專注望獸人的琥珀色瞳孔,除了一貫的寒涼跟不加掩飾的十足侵略感,此刻又染上點無可奈何感。
冷腔微震:「嗷嗚…」
簡喬這才雙手捧住銀白狼腦袋,頭一揚,於飽滿額頭印上一枚盛帶風鈴草香的吻。
微笑唇唇形很完美,接觸肌膚比想像中還要溫軟,很像是一枚柔軟可口的布丁落下。
顏酒有些貪戀,有些意猶未盡:「右邊額頭正在對貓小姐的雙標表達抗議不滿。」
簡喬眉一抬:「可是,我的耳朵說它沒有被伺候好。」
冷腔又微震:「嗷嗚…」
「啵兒。」
簡喬鬆開狼腦袋,手還沒垂下,便被顏酒抬起胳膊牽住指尖部位。
「明天你是開車還是繼續(xù)坐地鐵車?」
「我家到765這條路早高峰堵得水泄不通,坐地鐵方便一點。」
「好,那,明天見。」
麋鹿爺爺開著麋鹿車激情駛來,簡喬眼神示意交握的手該鬆開了。
顏酒卻握著不放:「晚上會發(fā)信息嗎?」
「會,會。好啦,鹿爺在等我,不膩了。」
「我想貓小姐應該不會做出不理獸人的冷漠事件吧?」
「不會,不會。鹿爺催啦,走了走了。」
「那……」
「鬆開!」
「喔。」
簡喬照著她額頭就是一個不輕不重的腦瓜崩,「不兇你兩聲,不懂得適可而止。」
顏酒也是對貓小姐的善變感到有趣,反問:「可你不是讓我無所不用極其嗎?」
簡喬反手甩過去一個沉默是金技能,高跟鞋麻溜地踩上公交車踏板。
坐到最後一排,對顏酒揮揮手:「明天見,小呆瓜。」
直到公交車遠去,顏酒才收迴視線。
遠處停候多時的一輛純黑色加長版豪車,及時開過來。
從副駕駛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大塊頭保鏢,彎身鞠躬,開口便道:「老爺子讓我來接您。」
顏酒沒動也沒迴話。
狼眼極速褪去零星點的軟意,打量幾眼車子,冰涼刺骨的視線便長時間定格保鏢身上。
除了狼爸、狼媽、狼爺,此外在顏家所有正係旁係,保鏢傭人眼裏,世上沒有比顏酒更不好相與的獸人。